三郎抄完一面纸,搁下笔,“为何要自己开一家店,现在的收入不够我们过日子吗?”
云归暖解释,“维持现状的话是足够了,但是抵御不了风险,也没办法赚更多的钱。”
见三郎一脸认真,云归暖便多说了些。
“最开始我手中没有足够的钱维持生活,我便用手中已有的资源,最大限度且最快速的换取了大量钱财,这样来钱快,但并不持久,但是现在我们手中有了一定的钱财后,便要为后续获得更多的钱财打上根基,得稳扎稳打。”
三郎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就是在不同时期,利用手中有限的资源换取需要的其他资源,多和稳有时候是冲突的。”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云归暖说道,“总归还是靠自己最靠得住。”
三郎看着她说道,“姐姐,我给你写一张名帖吧。”
他新拿了一张平宣纸,提笔落字,极为认真。
云归暖也放下账本,看着三郎写字,她的视线从笔尖墨迹挪到三郎的手上。
三郎的手指纤长,不粗糙,握着笔的时候很好看,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云归暖又看一眼三郎写的字,这回她认真看了好几遍,这种工整的字迹没好几年苦功夫是出不来的。
她视线挪到三郎脸上,三郎写字时很是投入,完完全全是读书人的模样。
云归暖忍不住猜测三郎的家世,不说出身富贵人家,起码不是为生计发愁的穷苦人家,既是如此,三郎又为何会流落街头。
“姐姐为何一直看着我。”三郎抬眸,对上云归暖的视线,笑着放下笔,“你看,好看吗?”
三郎举起平宣纸。
正面很简单,就两行字,荣安侯府云归暖。
背面正中,暖云归三个字错落有致地挨在一起,空白处画上了线条勾勒的祥云图案。
“这是给我设计的标志吗,好看。”云归暖笑着夸赞,“待会我上街去买材料做名帖,不能浪费你的心思。”
三郎将抄好的书稿整理齐递给云归暖。
吃完午饭,云归暖上街买东西,买齐该买的东西,她顺道去东行书局。
“姑奶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程友热络地将云归暖迎进来,“您快坐下歇着,小的给您倒茶。”
来书店买书的人很多,云归暖戴着面纱,没人认出来。
云归暖问程友,“最近生意如何?”
程友一五一十汇报,“书卖得很火,连带着书店也跟着火起来,买其他书的客人也多了,还有最近收了两篇书稿。”
京畿地区的考生都在京城参加秋闱,人数还不少。
程友将账册和书稿拿给云归暖一一过目。
“对面那家客栈要卖了?”云归暖突然问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挂了牌子。”
程友说道,“牌子挂了有些日子了,对面生意不好,老板想转手,姑奶奶想接下?”
他搓了搓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姑奶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则惊风雨。
“我过去看看。”云归暖踱着步子挪到客栈前。
客栈看起来很萧条,生意确实惨淡,没人进出,连一楼大堂内都是黑黢黢静悄悄的,没有人。
“这位姑娘要买客栈?”东家今日正好在,见云归暖站在门口打量半天了,便主动上前搭话。
云归暖收回视线,“你是东家?我正要来看看。”
开口就问买卖而不是住不住店,看样子老板打定主意要卖了。
老板姓刘,带着云归暖在客栈里看了一圈,一楼大厅,二楼三楼是客房,带个不大的后院可以安置马车马匹。
云归暖比较满意,“刘老板打算多少钱出手?”
刘老板上下打量云归暖一眼,开口要价,“十五万两,不带这里的家具用具和伙计管事。”
云归暖皱了一下眉。
她盘下东行书局的所有人和物,只要十万两银子,一间开不下去的客栈,什么都不带就要十五万,就因为多了两层楼?
隔着面纱,看不清云归暖的表情,“空荡荡的一栋楼就值十五万,刘老板别是看我年纪轻,就坑我,十二万,连这里的人和物我都接手了,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刘老板重新看一眼云归暖,“姑娘嫌贵,但是这块地可不便宜,再加上要在京城开客栈需要办的手续太多,一趟趟跑下来也要耗不少功夫,姑娘直接从我这接手,省了不少事,十五万值,再说了若是客栈生意好,很快就能回本,一直开下去就一直有钱,姑娘不能只看眼前的一点钱。”
“若是生意好刘老板舍得转手?”云归暖不听他忽悠,“刘老板不想一直有钱紧张?”
能赚钱的东西,谁都舍不得放手。
亏钱的东西,巴不得早点脱手。
刘老板被人戳破心事,赔笑两声,“我打算明年回老家,不打算在京城做生意了,所以急着出手,这栋楼一楼大厅可以用餐,二楼三楼加起来二十八间客房,不小了。”
小姑娘说话真直接。
客栈所处的位置地理位置不算好,这条街上不止他的客栈没什么生意,其他店亦如此。
云归暖抿着唇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