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莫家开始陆续迎来一些客人。
之所以说是陆续,是因为这家女主人李培每次只宴请一家客人,宴请完后会根据情况邀他们去家中坐坐,聊天谈心见一面,促进感情不至于面生。
“这新来的莫家人搞什么鬼?”坐在车里的男人点了根烟,烟灰随着他说话的抖动落下, 弄得一整裤子上全都是灰。
与他一同赴宴的贵妇摆弄自己的手指, 阵阵清香从她那边扑过来, 不依不饶的糊住男人的鼻子,让他生生打了个喷嚏。
“我哪儿知道这群乡巴佬想什么。”贵妇一张嘴, 贵不可言的气质有没有先不说,就那鄙薄的态度跟在菜市场挑三拣四的大妈如出一辙。
“估计是想借着我们往上爬!”
贵妇随口说到, 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来回飞舞, 新做的精美指甲即使是在车厢里也偶尔闪过一丝剔透的润光。
虽然说头发长见识短, 但自家女人说得的确是最有可能的发生的。
其实在所有人眼里,新来的莫家只能守着上辈留下来的钱挥霍罢了,那些更为宝贵的人脉资源绝对是他们宵想不了的。可现在的情况摆明了是市井小明想要攀龙附凤,去求自己不该要的东西。
男人哼了一声,讥讽自语:“痴心妄想!”
随着男人话声落地, 汽车在莫家门前停下,他整了整衣袖, 推开车门, 笑容满面的上前拥抱了一下王崇善, 然后拉着他热切的打量一番, 亲热说道:”啊呀!这就是莫寒生吧?最近就听到你接手莫家的消息,一直没空来看看。”
“这不,我跟你嫂子收到你的请帖,就赶紧推掉别的事,专门赶过来!“男人回身搂了一下老婆,”这是你嫂子刘萍萍。“
”嫂子好!”王崇善在刘萍萍面前微微躬身,笑容客气。
一直不愿意跟市井小民说话的刘萍萍目光恰好掠过这人的侧脸,他眉眼含笑,眼尾有一点轻浮的上挑,撩拨人心,使人春风荡漾。
——这一挑几乎搔进了她的心坎里。
“你好。”刘萍萍款款致意,微微使劲挣脱了老公揽着自己腰身的手,顺着王崇善手势指引的方向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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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宅里面的东西全都归了莫寒生,而代替莫寒生而来的陈佩瑜将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依旧归在原处,分毫未动。外人只要一进门,那种数代积累而成的底蕴就会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就心下颤畏。
刘萍萍就被煞了一个跟头。
入目所见让她笑容微沉,心中的嫉妒几乎喷薄欲出,她眨了眨眼,避开了陈佩瑜拉着她手的动作,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故作深沉高贵,希望从这一点上拉回自己刚刚丢掉的面子。
然而陈佩瑜长得很美,穿衣打扮也很考究,一点也没有市井小民的畏缩之感,比之刘萍萍还要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雅致,以至于衬得刘萍萍如同恶婆婆一般。
从外面紧随老婆进来的王政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位十分养眼气质的大美人,连忙跟着老婆坐在佳人一边,眼睛似有时无的打量着。
看到王政一副偷腥的模样,刘萍萍顿时从对房子的嫉妒改成对陈佩瑜的嫉妒,立时端着她那点刻薄的贵气,品了品陈佩瑜推到面前的咖啡。
然而还是让她失望了。
咖啡味道醇香甘美,而且温度也十分适宜。
看到刘萍萍纳罕的表情,陈佩瑜点了点她自己的杯沿:“味道让您见笑了。因为并没有算好时间,所以又重新做了份新的端了上来。”
刻薄点评失败。
刘萍萍嘴角微钝,眼尾流露出一丝丝挫败痕迹。
陈佩瑜将她的一番作为看在眼里,直接略过这个蠢女人,改为跟王政交谈。
“我跟寒生初来乍到,这里的方方面面我俩都不熟悉,莫家的一应生意我们两个也是两眼一抹黑,徒留股权在手,看着诺大的集团心里发虚,于是想跟各位私底下聚聚,不图别的,就是互相熟悉一下。”
陈佩瑜笑容可亲,眼睛看着王政,让他有一霎那在这美色里沉迷,然而到底经商多年,王政还是下意识的推脱着:“哎呀,其实我们也想早点来的,互相熟悉也好利于以后的工作嘛。”
陈佩瑜故作苦楚道:“其实我俩想了又想,这工作上的事我们总是不清楚的,所以我跟寒生就商量着能不能通过股东大会,把我们手里的股份售卖一部分。”
这个败家娘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政吃惊的瞪大眼,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忍着眩晕颤抖道:“您刚刚在说什么?”
陈佩瑜好脾气的笑笑,特地放缓声音:“我说,我跟寒生商量着把股份卖出一部分。”
“……”
王政沉默了。
股权售卖并不是一件小事,哪怕陈佩瑜看起来就像是决定一个小事的样子。他却也知道这个消息大家知道后会有多么震惊。
莫家积累到现在家资丰厚,不动产先放在一边不说,单说他的腾越集团就庞大无比,堪称业内龙头。多少人想从这里面横插一脚吃口饭,都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这个蠢女人却在说她打算售卖一部分股份!
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