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魏忠贤避开了围上来的大臣。
过去一段时间,魏忠贤往日的徒子徒孙,轻易都不敢跟他接触。
但经过今日的事情后,他们以为自己看清楚了时局。
“看来陛下是真的信任魏公公……啊呸呸呸,是信任九千岁了。”
“那咱们就算是过关了?”
这些臣子立刻来了精神,就打算重新围绕到魏忠贤身边。
重新把阉党的台子给搭起来。
但是魏忠贤现在,可没心思再招揽他们了。
“哼,上次我被小皇帝拿下的时候,他们可是屁用没有。”
“甚至不少人还落井下石,向着皇帝揭发我。”
“若非小皇帝留我有用,才把我放出来,那估计我早就死了!”
“现在他们见我翻身,就又想凑过来?呵呵,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魏忠贤冷笑着走远,然后找到他那好大侄。
“良卿,福王那边怎么说?”
魏良卿叹了口气:“叔父,福王自从听说陛下病重后,就有了小心思,亲自带人北上。”
“可他虽然贪心大,但是胆子却很小。”
“一听说皇帝身体恢复了,就又怂了,虽然没有直接回洛阳的封地,但却停留在直隶边上,再也不敢继续进京了。”
魏忠贤不屑点头。
“他也就只有这点儿本事了,不然当年他借着先帝的宠爱,非要做这个太子,那咱们大明的天,说不定还真会变了!”
万历朝的国本之争,也就是到底立谁为太子的事情,前后斗了十五年。
在大明朝那是人尽皆知。
就算魏忠贤当年只是个小人物,但也全程围观,吃瓜吃了个饱。
现在说起来,自然如数家珍。
“不过如此也好,他若是真的太过强硬,那我还不敢扶植他呢……”
魏忠贤小声嘀咕几句之后,直接拉住魏良卿的手。
“你跟我来!”
他带着魏良卿,在自己宅院里七拐八绕,最后到了一处假山之前。
随后魏忠贤在附近摸索好一阵,最后突然按下某处开关。
眼前的假山上,突然露出一个小门。
“叔父,这是什么地方?”魏良卿大惊失色。
魏忠贤却面露微笑。
“还能是什么地方?自然是我藏好东西的地方!”
“呵呵,当初我除了在京城中埋藏金银之外,在自己家里也做了布置。”
“虽然不少密室,都在当初抄家的时候,被骆养性的狗腿子给发现了。”
“但这最重要的一个,倒是隐藏的极好!”
他抬腿走了进去。
魏良卿犹豫片刻,也跟着进去。
但只看了一眼之后,就大惊失色。
他指着假山内部的石壁上,挂着的龙袍和冠冕,颤抖着问道:“叔父,这都是啥啊?”
“这地方要是暴露出去,那可不得了。”
“咱们赶紧家走吧。”
因为太过紧张,他连老家的方言都漏出来了。
魏忠贤心中又是一阵叹气:“我这侄子真是不成器!”
“小皇帝既然还没有对我放心,那锦衣卫的暗探,绝对还在盯着我呢。”
“我前脚跑路,估计后脚锦衣卫的兵马就追过来了,到时候不就更没有活路?”
他也懒得对魏良卿解释,而是坐到一处石桌前,从旁摸出了空白的圣旨。
圣旨上只写了抬头,还盖好了大印。
但是其他内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
这都是当年魏忠贤掌握大权时,偷偷弄出来的。
他拿起笔,在圣旨上写写画画,然后将它交给魏良卿。
“你这就去找到福王,对他宣旨吧。”
亲眼见到自己叔叔伪造圣旨,魏良卿吓得都有些发晕,甚至忘了反驳。
他茫然地接过圣旨,低头看了几眼,这才又吓得清醒过来。
“叔父,您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您伪造这圣旨,就是想让福王进京?”
原来圣旨的内容,是魏忠贤仿照朱由检的语气,请福王来到京城,叙述叔侄之情。
魏忠贤不在意的摇头。
“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给福王一个机会了!”
他转过头来,认真盯着魏良卿。
“等到东林党完蛋之后,小皇帝绝对要狡兔死走狗烹。”
“我若是不早做准备,到时候就只能等死!”
魏良卿重重吞咽了一下口水:“那您说的准备是?”
魏忠贤大笑几声。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另立新君!”
“哼,当初我若是看出朱由检的本性,当初在先帝面前,就该劝他别立他那好弟弟才是!”
这话已经不是大逆不道那么简单了。
魏良卿吓得面色发白。
魏忠贤见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良卿啊,你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啥?”
这时候,魏忠贤不敢信任其他人,只能靠自己这个侄子。
为了把侄子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他也重新说起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