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物价高昂的京城,一斗米也不到一百文钱,而且这还是精米的价格。
如今这些带着稻壳的糙米,竟然敢要价一百五十文,这也太贵了!
“买不起就不要乱碰,万一把我们家的米弄潮了,你赔的起吗?”
伙计看着姬扶摇吃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嫌弃地将她从米袋旁边赶开。
“我不是买不起,只是你这价格也太贵了。”
姬扶摇向后退了一步,眉头微皱,像个普通百姓一样跟小二抱怨。
“你嫌贵我还嫌贵呢!你看看现在哪有米?这都是我们东家好心才放出来的米,不然你想买都买不到!”
听到姬扶摇的话,伙计十分不客气地回道。
本来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可最近米价涨的太快,伙计的脾气竟然也跟着涨了。
“不知道你们东家怎么称呼?”
伙计这么无礼,姬扶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笑容地询问。
“我们掌柜就是东城的刘宗晖刘老爷!这条街的米铺,全都是他老人家的!”
看着姬扶摇还算礼貌,伙计颇为自豪地对她说。
姬扶摇轻轻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又去别的铺子问问,果然跟第一个铺子一样,都是一百五十文一斗。
接着姬扶摇又去了其他地方的米铺,最便宜的米都要一百五十文,贵的甚至能一百八十文。
这一趟跑下来,姬扶摇也记住了三个名字,刘宗晖,王英武,李冠庭。
就在姬扶摇准备去别的地方的时候,忽然见前面围着一大堆人,不知在看什么。
等凑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是县令今日开堂审案,四周围得都是看热闹的闲人。
“公子,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王子远看看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之色,轻声建议。
“你小子以前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怎么今天改了性子?”
姬扶摇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王子远,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出事。
不过她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里的县令,正好借着断案的情况,看看他的官风。
见到姬扶摇不想走,王子远只能领着她挤进去,在最前面占了个开阔地方。
自从雨北城涌入众多难民流民后,城中盗窃杀人等各种案件都急剧上升。
不过大部分都很简单,县令不废吹灰之力就能查清真相,问清缘由后便按律处置。
姬扶摇看着县令一连断了七个案子,件件清楚明白,心中忍不住有些赞赏。
就在这时,师爷又呈上一张状纸,朗声说道:
“老爷,这是七日前张氏杀夫一案,直到今日,张氏也不承认是她杀了人。”
四周围观的闲人纷纷鼓噪起来,
“我看就是张氏杀的人,她就不是什么守妇道的人!”
“人家既然不承认,那你也没办法啊!除非好到证据。”
姬扶摇听着四周的人议论,于是冲着旁边的人拱拱手说:
“兄台,这张氏杀夫是个什么案子?有劳兄台给我讲讲。”
前来凑热闹的人,都是些好家长里短的人,于是那人兴致勃勃地说:
“张氏和我们这里一个姓王的人成亲五年,王老板常年经商在外,前不久刚刚回来,没几天便被人杀死在家里,现场只有张氏一人,老爷便把她抓来了。”
“不过张氏死活不承认是他杀了王老板,老爷只能将她收监。如今收监日期已到,要是再问不出来,就只能放人了。”
姬扶摇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准备看看县令怎么断这件案子。
县衙公案之后,县令高坐在官帽椅上,圆圆的胖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圆圆的鼻头不时皱起,显然不想放人。
“师爷,把张氏带上来。”
县令揉揉自己满是肉的脸颊,冲着师爷吩咐一句。
不多时,一个头发蓬乱,身上衣衫有些脏乱的妇人被带了上来。
不等县令开口,那妇人就哭天抢地地说:
“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我真没有杀我家相公”
县令眉头微皱,似乎被张氏哭的心烦意乱,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
“张氏,本官问你,你当真没有杀死你相公吗?”
张氏被惊堂木吓了一条,从哭嚎变成小声抽泣,
“回老爷,我真没有杀我相公。”
就在姬扶摇期待县令有什么手段,问出真相的时候,那县令挥挥胖乎乎的手,
“行,既然你没有杀,那你就先回家去吧。”
张氏听到自己被放,对县令千恩万谢,衙役过来把她的镣铐打开,真的放了她。
围观的姬扶摇眉头紧皱,这可是一桩人命官司,县令竟然如此轻易便放走唯一的嫌犯,也太过草率了。
县令却没有在乎这么多,放过张氏后,又开始断其他案子,还是跟刚开始一样,每件案子都断的简单明白。
这更让姬扶摇心中疑惑,其他案子都断的清楚明白,怎么张氏那件却糊里糊涂?
就在姬扶摇思索的时候,外面一阵喧哗,围观的人让出一条道路,几个衙役押着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