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晗病了。病情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是那天埋葬二乔的时候淋了雨,也许是那天夜里着了凉,不知到底是哪个缘故,她确确实实的病了。
荣德宫来传旨召她入宫的人看到踏雪阁忙的一塌糊涂,也只好领了赏钱,回荣德宫复旨去了。
虽然荣德太后不能把盛雪晗召进宫中问话,但是骆玄烨可是健朗的,所以,又来了一个传旨太监,让骆玄烨进宫。
骆玄烨接了口谕,在盛雪晗耳边叮嘱了一番,就随人离去了。
且说天慧园,听说盛雪晗病了,宋慧就一口断言,“这个贱人一定是装病,用苦肉计呢!她明知道我进了宫,太后一定会问罪于她的,她怕太后责罚,就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弄病了,以求能够逃过责罚真是太有心计了。”
锦儿道,“王妃,我听说不是装病,太医都来了好几个了。您毕竟刚刚进门,还是应该对她好一些,让王爷高兴。”
“锦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屡屡冒犯于我,我怎么能够放过她?”
宋慧想着,最好太后下旨,让盛雪晗去别院反省。这样她可以趁机谋取骆玄烨的欢心。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告诉太后身边的连嬷嬷的。
她知道,连嬷嬷一定会替她传达给太后知道,毕竟,她是太后最信任的宫人。
她笃信连嬷嬷会帮她,是因为她爹帮连嬷嬷的弟弟安排了一个好官职。
锦儿道,“王妃,您越是和盛侧妃过不去,王爷因为疼惜她,越会疏远你。长远来看,你应该和盛侧妃和睦相处。按照惯例,王爷每月有一半时间是要歇在这天慧园的。您只要好好的治家,王爷也不会慢待您的。您看看夫人,老爷虽然有几房小妾,但是最敬重的还是夫人。您应该像夫人学习。”
宋慧看了一眼锦儿,若有所思。
但是,虽然锦儿说的有道理,宋慧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说道,“这事以后再说,且看这一次,太后如何处置吧!”
锦儿叹息一声。看来,宋夫人担心的没错,宋王妃做事果然不够深思熟虑。
骆玄烨进了宫。荣德太后并没有见他,而是命人说了一通他的过错,说他宠妾灭妻,慢待正妃,让他在太极殿抄戒书反省。
这戒书是大周先祖写下的,条条都是子孙不能为之事。而荣德太后让骆玄烨抄写的,是惑溺一篇,里面讲的大多是男子为色所迷,为物所惑,以至于有灾祸降临。
荣德太后并没有说让他在太极殿反省几日,也没有规定让他抄写多少遍《惑溺》篇。为了防止骆玄烨擅自离开,荣德太后还派了一个太监,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骆玄烨前三天,貌似一心一意的抄写戒书,但是,他的心情越来越浮躁。这几天,他不知道盛雪晗的病情,自己又像个囚犯一样被关在太极殿里。他实在是归心似箭。
皇上听闻此事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夜杉看骆玄烨迟迟没有出宫,就着人打探消息,最后才知道骆玄烨是被关在太极殿反省了。
他无可奈何之下,夜探大明宫,亲自去求见皇上,皇上本以为是刺客,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事。梁王进宫已经五日了,竟然没有人告知他,皇上都大吃一惊。
皇上告知夜杉,让他先回去,明天一早他会去向太后求情。
夜杉走后,皇上再也不能入睡,带人去了太极殿。
夜色深沉,虽然是夏夜,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到凉意。蛙鸣阵阵,令人心烦。
太极殿一灯如豆,十分昏暗。皇上从远处看着骆玄烨在昏暗的灯光下抄书,面容憔悴。
这太极殿本是一个废殿,已经久无人所居。太后让骆玄烨在此处反省抄书,真是
刻薄极了。
皇上带人走过去,那个小太监已经在昏昏欲睡,听到骆玄烨的声音才醒了过来。一转眼看到皇上已经走到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跪拜行礼,就被皇上一脚踢开,“混账东西,梁王何等尊贵,竟然如此慢待梁王,你有几条命?”
“皇上饶命,饶命,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那奴才挨了一脚,不敢喊疼,急忙认罪求饶。
“你的意思是,太后让你如此对待梁王的?有些事太后不知道,考虑的不周详,你们这些奴才就应该为主子考虑周详。你办错了差事,还说是奉命行事,你真会推脱。来人,拖下去仗打三十,逐出宫去。”
皇上怒不可遏。
“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知错了,皇上……”那小太监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大喊。
骆玄烨道,“皇上那小太监的确是奉命行事,您实在不应该对他责罚太过。他是太后的人,太后知道了,恐怕会怪罪皇上。”
“一个小太监罢了,不值一提。行了,你也别抄写戒书了,跟朕回大明宫吧!”
皇上看骆玄烨脸色苍白,想来,这几天既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
骆玄烨道,“多谢皇上。只是,让臣弟在这太极殿反省,是
太后的命令。臣弟实在不敢违抗。皇上如果真的怜惜臣弟,就好好保重自己吧!”
皇上知道,骆玄烨让荣德太后知道他擅自离开此地,会加重惩罚,也不再勉强。
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