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安沉吟片刻:“此去西蜀,一半是为了我的事,妹妹生子不久,我实在惭愧,但还要厚着脸皮拜托你,一路上多多照顾她,务必不能让她伤了身子!”
宁维舟握着顾非晚的手:“二哥放心,这事就算你不叮嘱,我也是当成第一等要紧事办!”
“那就好!”顾十安松了一口气,脸对着宁维舟,眼睛却斜瞥了顾非晚:“要不我们边走边说……”
“二哥不必避着非晚,我的事没有她不能知道的!”宁维舟笑声爽朗:
“我答应过她,不管是多危险的事,总会叫她知道,与其让她在家中战战兢兢的猜,还不如告诉她,就算有个万一,她也能知道去哪里为我收尸!”
“哎哟!”
话音未落,宁维舟吃痛惨呼!
顾非晚收回手:“让你说话没个忌讳!”
顾十安却点头:“这样也好,夫妻本是同命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而且非晚也不是寻常女子,让她多知道些,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二哥说得对极了!”宁维舟不停摸着腰间,刚才顾非晚的力道显见是真有些生气了,他再说话就小心了很多:
“我本就是武将,戎马征战是本分,哪里能没有危险?起先我都还想瞒着,但我后来想,夫妻同心,我在外做事,非晚她猜来猜去更耗心力,不如我坦白说了,以她的见识和聪慧,还能替我想得更周到些!”
“就像这次,非晚让我带上厚甲,召了一半黑衣卫在后头跟着,又招募了江湖上一些能人做探子,黄麻子还给我找了一位西蜀的游侠,这两天对西蜀,我才算真正了解了许多。”
说着,宁维舟重新抓住顾非晚的手,脸上全是仰慕之意:
“这些,都多亏了非晚,有她帮我,我才有必胜之念!”
顾非晚挣扎了两下,徒劳放弃后啐了一口:“厚脸皮!”
顾十安起身,幽幽说道:“知道你们恩爱,倒也不必做给我看!”
“二哥,这两日怎么不见大哥过来?”顾非晚害羞之余,连忙找了个借口引开话题,
顾十安出门的脚步一顿:“他呀,估计正躲着某人吧!”
“躲谁?”顾非晚好奇起来,
“回头你见了他,自己问他!”顾十安迈出房门,又回头叮嘱了一句:
“一路小心,务必平安归来!”
宁维舟和顾非晚两人面面相觑:“大哥是又得罪了谁?”
“这府里也没人会与他计较吧?”顾非晚将人一个个从心头捋过,
顾九思就算嘴毒了些,但跟着顾非晚的人,除了青霜,都是顾家的老人,
但青霜的性子是个直爽的,有尊卑有别,哪里还能需要顾九思躲着?
正好青霜进来取行李,顾非晚叫住人:
“这两日,大公子有没有和府里谁发生过口角?”
青霜很顺口的接道:“大公子是日日都要调侃奴婢们的,奴婢们为了凑趣,也会顺着接两句,这也不算口角吧?”
“你再想想!”
“奴婢想不出来,而且大公子这几日都没上榴园来。”青霜蹙着眉头,
“别想了,回头见了大哥,问问就是!”宁维舟扫视了一遍屋内:
“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若是没有,趁天还早,就上车赶路吧。”
顾非晚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先作罢,定好的出发时辰,不能因为这些琐事耽搁了。
榴园门口聚了一些送行的人,顾非晚左右张望了一会,才在人群中找到了顾九思,
“大哥!”顾非晚挥挥手,顾九思却仿佛被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东张西望,见顾非晚身边只有宁维舟,才小跑了过来,
“大哥怎么贼眉鼠眼的?你这样子要是被祖父看到,必打你两棍子!”顾非晚心头好笑,
顾九思却四下张望,拉了顾非晚避到一旁,才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三角符:
“这是我替你在城外寺庙求的平安符,你要日日戴在身上!”
顾非晚接过平安符,眼光瞥见顾九思有些青紫的额头:
“大哥是从山脚一步一磕头的求来的?”
顾九思有些难为情的搓了搓衣摆:“我听人说这寺庙保平安是最准的,这里老百姓谁家要出远门,都会去求一个,心越诚越灵,我就多磕了几个。”
顾非晚心头涌上汩汩暖意:“大哥也要回京城,妹妹却没想到这个……”
“我一个男人,哪里需要这些?”顾九思连忙安慰:“小舟还给了我许多将士,我还是朝廷命官,回京城就是回家,妹妹千万不要担心!”
“倒是妹妹要去的西蜀,路途遥远不说,山路更是崎岖,那边深林众多,瘴气弥漫,才要格外担心!”
顾九思说着说着,倒把自己说着急了,他一跺脚:
“要不是皇帝催我回京述职,我就护送妹妹去西蜀!”
顾非晚全忘了本来要问什么,小心将平安符收进荷包:
“我将大哥的平安符贴身戴着,就如同大哥保护我一般,何况有小舟在,大哥放心,他总会护我周全!”
兄妹两人絮叨了半天,等宁维舟在外面与送行的人客套完,来接人才停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