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十安听闻皇后有了身孕,心中很是欣慰,
中宫有孕,是社稷之福!
若是能诞下一位聪慧的皇子,吴国国威将更上一层楼!
“以后少去麻烦皇后娘娘。”顾十安叮嘱道。
顾九思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妹妹从前也叮嘱过,我都记在心上,可这次我一定要来,别人来我都不放心!”
顾九思确实不是任性,赈灾巡抚想要往好了做,那是件苦差事,
京城离江南千里之遥,为了赶时间,连驿站都很少住,困乏的时候就在马上打个盹,只有马匹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能原地休整一晚,
到了江南,灾后安抚重建,都是千头万绪的事,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还每每要挖坑扯后腿,一个弄不好,反而栽进泥坑里,轻些的,这辈子仕途无望,严重些的,面临牢狱之灾!
但若是想混份功绩,倒是好做极了!
只要和地方县官沆瀣一气,吃拿卡要,回京的时候,甚至还能搞来一把万民伞!
从前的威武侯沈知礼在安平三年,就得了其中甜头。
不过顾十安知道,顾家不会出沈知礼这样的子孙,顾九思千方百计抢下这份差事,一则是心中装着百姓,二则是他的弟弟和妹妹都在江南,他不放心其他人运送赈灾粮食,也不允许别人给弟弟的河道治理雪上加霜。
“状元兄是不知道,你这哥哥为了带走巡防营和守备营的五百军士,在兵部门口躺了三天!”许士贤替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的吃着,仿佛没看见顾九思要杀人的眼神,
“你家那疯婆娘从我这掏了多少好东西去?简直比兵部那群人吃相更难看!”
“急赤白脸的干嘛?”顾十安横了哥哥一眼:“你还未成婚,回头结亲时,公主和驸马还能少了你好东西?”
顾九思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弟弟说得是,到时候我多讨上几房妻妾,保准连本带利一起赚回来!”
“来了就好好干,千万别让皇帝和家里失望。”顾十安扒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顾九思很有眼力见的递上了茶水,
顾十安一饮而尽,抬起衣袖擦了擦嘴:“我那边还忙着,早知道巡抚是你,这顿饭我也不来了!”
顾九思一脸委屈:“弟弟这话说得真让我堵心,我从京城出发,一路上就想着弟弟,好不容易到了安平,怎么弟弟还和我生分了?”
顾十安扬手一个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赶紧吃饱喝足,滚去睡觉,明日一早就随我去河堤,要是明年安平再决堤,我就将你栽在河堤上!”
顾九思缩着脑袋,躬着身,跟在后头小碎步的送走了弟弟,再回来的时候,双手背在身后,脸色一沉:
“我的哥哥,在京城时是何等的风姿绰约?比之许大人还要更胜一筹,怎么到安平才几个月,就变成了一个干瘦的老头?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虐待我哥哥?”
作陪的官员和乡绅,此时都默默退后了两步,倒让没动静的魏少峰凸显了出来,
魏少峰这时心里嘴里,浑身上下,都像塞满了黄连!
且都是碾碎了,碾出汁水的那种难耐苦涩!
“顾大人,河道大人在安平,我们可从来没敢亏待过啊!”
一开始是有些下马威,可是顾十安全都不接招,
再后来……
魏少峰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流下了!
再后来,宁维舟来了,赵提督就突然派了五百士兵驻守在河堤,
好不容易等宁维舟走了,顾十安身边又出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姑娘,一眼不对付,不是拳头就是刀棍,就跟土匪一样!
不,比土匪还凶残!
谁见过土匪遇上当官的,还兜头就是一拳的?
魏少峰摸了摸肩膀,他这里还隐隐作痛呢!
“我弟弟受了罪,就是你们的过错,他身上掉了几斤肉,要么你们好吃好喝的给他补回来,要么就让本官手里的刀,将你们身上的肉剔下来还债!”
顾九思刚说完,许士贤就咳了两声:“顾大人,你和河道大人是兄弟,这官场上理当避讳才是!怎好这么说呢?”
魏少峰感激涕零,如抓了一根救命稻草:
“多谢许大人仗义执言……”
话音未落,又听许士贤轻轻柔柔说道:“不过这是私宴吧?那倒无妨了,脱了这身官袍,咱们都是吴国子民,大家都是一样的嘛!再说了,顾大人,这话虽然不能这么说,但暗地里怎么做又是不同的,官场上,多的是人前笑嘻嘻,人后捅一刀的故事,想必魏大人非常精通此道,若有什么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也不会大惊小怪!”
顾九思一听,很是识时务的抱拳道谢:“还是许大人见多识广,我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日后还请许大人多多指教才是!”
两人一来一往,说得安平城内这些大人物额头冒汗,双腿发颤!
这是明晃晃的要打击报复啊!
可事实上,顾十安精得如同一只狐狸,他们没占到便宜,还吃了很多亏呢!
这次江南水灾,已经比从前好上很多,若不是雨势是十几年来最大最漫长的,河堤也不至于决了两个口子,
顾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