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平城出发,一路上的景致就更加春意盎然,气候也更加暖和。
顾非晚脱了厚重的裘皮,改换了轻便的夹袄,
那是甘冒生从顾家成衣店拿来的衣裳,几套衣服用料轻薄,颜色清新雅致,通身绣着精致的江南春景,穿在身上格外的显精神。
更难得的是,几套衣裳的尺寸都是按着顾非晚怀孕的身材做的,穿在身上服帖的很!
就连宁维舟都夸了甘冒生一句:“怪不得祖父放心把安平城交与甘冒生,果然是个细心周到的人。”
“是呀,他让我悄悄看看二哥的院子,估计也是知道那女子纠缠二哥,二哥脸皮薄,拉不下脸,这坏人自然是我来做。”顾非晚枕着软垫,叉着桃片吃得欢快,
大概是美食抚慰了人心,被甘冒生小小算计了一把的顾非晚并没有生气,
毕竟顾家二公子在安平城,出了任何意外,甘冒生都难辞其咎,
可固执的顾十安并不接受甘冒生的安排,甘冒生估计这阵子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
要不是怕被顾十安打出去,甘冒生怕是愿意睡在那小院的门口!
不管是什么女子,都冲着他来,也好过让顾十安受委屈!
不过现在有阿狸在顾十安身边,甘冒生应该会喜极而泣!
阿狸是个认死理的人,她认准的道理,天皇老子来了都说不通,
若是谁想强行说服她,阿狸的拳头和灵蛇也不是吃素的!
顾非晚叮嘱阿狸,要是任何一个女子接近顾十安一丈内,而顾十安皱眉的话,那就将人请走!
阿狸问过:“怎么算请呢?”
顾非晚回答她,要是听劝的,那就叫几声姐姐,说自家公子不喜女色,让人掉头回去就是,
要是不听劝的,那就将人拎起来,送得远远的,别让公子再看见。
顾非晚兀自想得出神,嘴角挂着笑意,手里的叉子戳了戳盘子,却没叉到一块桃片!
“这就吃完了?”顾非晚有些可惜,安然拿过她手里的叉子,将盘子收了起来:
“母亲今日吃了两个大桃子了,该歇歇了。”
“是!都听安然的!”顾非晚刮了下安然的鼻尖,
随着怀孕的月份增加,顾非晚饿得快,饱得也快,一天总要吃上七八顿才好,但每顿的饭量明显小了下来。
宁维舟不放心,仔细问过宋大夫,宋大夫说这都正常,肚里的孩子在长大,顶着母亲的胃了,饭量小了,但被吸收的能量多了,自然就饿得快。
宁维舟刚放下心,又心疼起来,好好一个人,怀个孕要受这么大的罪!
“生下这个,以后咱们不生了!”宁维舟摸着顾非晚的肚子,咬牙切齿,是又恨又爱的样子。
“瞧你这样子,要吓到宝宝的的!”顾非晚嗔怪的推了他一把。
“这小子不乖,等生出来,我还要揍他!”宁维舟凑近肚子威胁了一句:
“你最好别折腾你母亲,要不然回头把你屁股揍开花!”
“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顾非晚啼笑皆非:“没一点父亲的样子!”
“娘子,你都不疼我了!”宁维舟日常耍赖:
“你看你,他还没出生,你就护上了,那等他出生,你不就连看我一眼都嫌烦了?”
安然面无表情的掀开帘子,朝坐在车辕上的青霜伸出双臂,
青霜默契十足的将安然抱出来,骑在马上的楼一将人接过:
“小安然,想不想让马儿跑快点?”
“想!”安然喊得很大声!
楼一一踢马肚子,骏马仿佛离弦的箭,朝前冲去,
“啊~”
安然兴奋的尖叫!
一大一小再折返的时候,安然手里多了一个花冠,她高高举着,老远就喊:
“母亲,女儿给你做了个极好看的冠子!”
顾非晚掀了帘子朝外看,安然兴冲冲将花冠递上去:
“楼一叔叔教我做的,母亲,是不是很好看?”
顾非晚接在手里,赞了一句:“好看,真好看,安然的手真是巧!”
“嗯,安然的手能耍大刀,还能写字算账,以后还能帮母亲带弟弟,可有用了,是不是,母亲?”安然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顾非晚突感愧疚!
怀孕至今,发生了许多事,等尘埃落定,又忙着收拾出发江南,
这一路上被马车晃悠得只知道吃喝睡觉,却忽略了安然的小心翼翼!
就算是亲生的孩子,都要担心即将出生的弟弟妹妹是否会分去自己的宠爱,别说像安然这样的。
刚才宁维舟在马车里耍赖,又触到了安然深藏的担忧,小孩子终于按耐不住,想寻求一句保证。
“安然给母亲戴上!”顾非晚招手,
安然连忙伸出胳膊,青霜将她从马背上抱到车厢内,安然举着花冠,仔细替顾非晚戴好,又寻了铜镜,双手拿着跪坐在顾非晚面前:
“母亲像花中仙子一样好看!”
“是,你母亲就算是在花仙子中,也是最好看的!”宁维舟凑过来搭腔。
顾非晚横了他一眼:“没有安然说在前头,你知道什么是花中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