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宁子青愣在原地,她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从小没动过自己一根头发丝的母亲,为什么在自己拼命维护她的时候,要扇自己这么重的一巴掌?
宁二夫人仿佛没看到女儿眼里的震惊和委屈,她怒骂:
“都怪我往日太纵着你,让你这般无法无天,还不快过来给大将军认错?”
“我不认!”宁子青尖叫,眼泪夺眶而出:“我凭什么要认?我又没错!顾非晚就是个贱人,宁维舟就是个瞎子,你们都害怕权势,都是趋炎附势的人!”
小姑娘受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哭吼着朝外跑去!
“青儿……”宁二夫人强忍着追出去的冲动,回过头赔罪:
“大将军,别和小女一般见识,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日后我和她父亲定然严厉教导她!”
宁维舟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他已经忘记了母亲当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亲的样子,
但在宁维舟心里,母亲纵使同样狼狈,却不会如此奴颜卑膝!
他厌恶的调转视线,望向镇国公:“我已经遵守承诺,今日母亲牌位是一定要带走的,你若要拦,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门口一排军士呼啦啦涌进祠堂,“噌”的一声,所有长刀出鞘,寒光一片!
宁北安慌里慌张的阻拦:“都是自家人,怎么还动起了刀?”
镇国公眯了眯眼睛,这些刀上有他熟悉的味道,那是在战场上,砍下无数头颅才会浸染的血腥气!
“你真要和我动手?”镇国公老了,他的双眸不光染上了风霜,更添了许多浑浊,
现下,那双曾经让敌军一见就丧胆的眼眸里,全是悲哀!
宁维舟直直盯着他:“这次若是死的是你,他们敢拦我,我就敢夷平宁家祠堂!”
还未离去的族人统统倒吸一口冷气!
这算什么?
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为什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孽子?
可镇国公却面现宽慰,这个看似叛逆无道的孙儿,其实是个最懂感恩的孩子,
自己只是因为宁维舟母亲的事,处罚过宁南顺等人,宁维舟就一直记在心上,
虽然态度总是桀骜,但始终没有真正与他起过冲突。
这样就好,只要宁维舟知道感恩,那镇国公府就还有希望!
“镇国公府和你的名声要紧,我将他们逐出府去,对外就说分家另过,等再过一阵无人议论后,你再回来,镇国公府不交到你手上,我死都闭不上眼!”
镇国公说完,双眼希冀的望向宁维舟。
发卖小儿媳妇,是镇国公早就想做的事,但打杀小儿子,他下不去手!
子不教父之过,宁南顺如今的样子,镇国公不是一分责任都没有,
赶出府去,吃些苦头,身边没了狐朋狗友和溺爱的母亲,兴许能改好呢?
镇国公心中总是存了一份希望,哪怕宁南顺日后能和宁北安一样,老实巴交毫无建树的过一辈子,他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宁维舟冷哼一声,抱着母亲牌位,头也不回的抬步朝外走。
顾非晚跟在他身后,在跨过门槛后,她转头说了一句:
“被逐出家门的人,历来只能穿走一身最简单的衣物,再说,身上钱财太多,保不定落了歹人的眼,反倒招来祸害,国公爷可千万别心软!!”
说罢,顾非晚牵着安然走远。
镇国公望着孙儿一行人的背影,又喜又悲,孙儿是个有眼光的,这样杀伐手段的女子,才能撑起宁氏大族!
可宁南顺不这么想:“父亲,她这哪是做儿媳妇的样子?她这是要饿死我们啊!”
镇国公啐了一口:“呸!七尺男儿,有手有脚,难道离了家就不能活?还是你想被打断手脚,饿死在祠堂里?”
宁南顺缩了缩脖子,他其实既不想离开家,也不想被打断手脚饿死,
他只想有夫人在一旁出主意,若是出了纰漏,还有母亲伸手替他摆平麻烦,
前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后半辈子就不能这样过?
“让他们回去收拾,天黑就打发他们出府!”镇国公摆摆手,一连数日的丧礼,他也累得不轻,
留下的宁北安有些不知所措,父亲让他赶走二房的人,
他平日对二房多有怨言,恨得急的时候,也想过把人赶走就清净了,
可等真到了赶人的时刻,宁北安却有些下不去手,
更何况,今日还是母亲的下葬日!
就在宁北安踌躇不定的时候,宁大夫人走了过来:“父亲正在气头上,你们出去避避也好,等风平浪静,我和你们大哥从旁劝着,总有回来的一天。”
宁南顺“噌”的从地上爬起,起得太急把脸都憋红了:“不用你假好心,你们大房打的什么主意,别当我不知道!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
说罢,扶起地上的宁二夫人,夫妻两人相互搀扶着,急匆匆朝自己院子而去。
“你看,你就是心软想做好人,也要人家领情才是。”宁大夫人看向丈夫,
“他们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父亲铁了心要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