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中的谢惜兰安稳的待在自己房里,今日府里的动静这么大,她当然听见了,
可这些事与她何干?
她不日就要嫁去侯府,那里的荣华富贵,她可以接着享受。
府里的两个哥哥,谢惜兰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不学无术,很让父亲头疼,
原先顾非晚还是谢家女的时候,求过当时的太子妃,给安排了京兆府的差事,
可前阵子听说是犯了错,被革职回家,
但家中也少见两人的身影,整日在外浪荡,如今更是惹出了人命官司!
“秋桑,去把我的首饰盒子收好!”谢惜兰想了想,抬头吩咐。
秋桑应了,去到梳妆台前,将一摞子盒子都搬去了里间。
“装进床头的柜子里,上把锁!”谢惜兰不放心,进去亲自放好,瞧着秋桑把童锁拧上,这才安心。
主仆两个做好这些,外面侍女通禀:“姑娘,老爷来了!”
谢惜兰眉头一皱,与秋桑对了下眼,秋桑会意,侧着身先走了出去,
“老爷,姑娘今日晨起时,说头重的很,现在还没起呢!”
谢怀忠一听,顿时急着问道:“找府医看过了吗?”
秋桑低眉顺眼:“还没呢,姑娘说没有大碍,睡一会就好了,没的一点小病,就麻烦人。”
“这说的什么话?”谢怀忠轻拍桌子:“既是病了,就该找大夫看,她还怀着身孕,可马虎不得!”
“父亲……”谢惜兰一身素衣,挽起的发髻此时散在脑后,一副挣扎着起身的样子。
秋桑赶紧去扶,谢怀忠也起身扶了女儿:“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昨夜绣帕子绣的晚了,今日就有些头疼,不碍事的。”谢惜兰说着不碍事,可眉心蹙着,脸颊发白,像是难受之极。
“帕子不够就让人去采买,何必熬坏自己的身子?”
“府里不比以前,女儿也想为父亲分忧。”
谢惜兰气虚喘喘,可强装坚强的样子,让谢怀忠心中愧疚不已!
更为此行而来的目的羞愧万分!
可眼下府里的情况,真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
女儿既然有这份心,他倒也不能辜负:
“兰儿真是为父的好女儿!”
“你哥哥们不争气,可你们总是一奶同胞,为父想着,能不能先用一下你的嫁妆银子?”
谢惜兰心中顿时懊恼不已,自己做出这番样子,本来是想先发制人,堵住谢怀忠的嘴,
没想到谢怀忠这般不要脸面,居然顺坡就下,当真开了口!
“父亲,不是兰儿不愿意。”谢惜兰暗暗吸了一口气,等眼里蓄满了泪水,才抬头道:
“威武侯府如日中天,小郡主又是诚王的小孙女,女儿势微,若是再没有嫁妆傍身,可怎么在人前抬头?”
“父亲真忍心女儿去了侯府,被人看轻吗?”
谢怀忠语塞,皇帝的一纸圣旨,给了威武侯府天大的荣耀,却将自己女儿推入了难堪境地,
本来顾非晚和离后,谢惜兰乘势就能坐稳侯府正妻的位置,
所生的孩子也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嫡子女!
可没想到先帝驾崩,形势陡然之下!
谢惜兰还是平妻!等同于妾!
上边压着的,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跋扈小郡主!
谢怀忠爱女之深,夜半醒来都要焦心一阵,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两个儿子还被关在大牢,
什么都没有救命来得重要!
谢怀忠艰难开口:“兰儿放心,为父已经在变卖家产,等筹到银子,立马就还你!”
“难道兰儿还信不过我?”
这些话不说还好,一听说谢怀忠都在变卖家产了,谢惜兰警觉心更深,
“不是兰儿不愿意,实在是这些财物都已经写上了嫁妆单子,侯府要是查验不对,女儿还哪里有脸活?只能带着肚子里 未出世的孩子,一块死了干净!”
谢惜兰捂着脸,呜呜直哭!
谢怀忠又心疼又着急又羞愧,本想抬脚就走,可想了想,一咬牙说道:
“你的嫁妆银子里有一万两,是顾家给的,你先挪出来给我,我要还与顾家!”
谢惜兰猛的抬头,一脸不敢置信:“顾家?什么顾家?”
谢怀忠只能将三年前,顾家给了两万两银子的事说了出来,
谢惜兰大脑一片空白,她真是没想到顾家还给自己准备了嫁妆银子!
而且还是一万两!
这份出手,就算京中的簪缨世家也少有比得上的!
顾家,竟豪气至此?
谢惜兰千百个念头在心头转起,半晌后,她终于点头:
“父亲说的是,我与哥哥们一奶同胞,怎能见死不救?”
“秋桑,把我的嫁妆银子拿来。”
一万两白银换成银票,只是轻轻一沓纸,可谢怀忠接在手里,却是老泪纵横:
“为父惭愧!”
谢惜兰扶着桌子站起,她的肚子已经显怀,平日走动小心了很多,
“父亲,我在顾家总是呆了好些年,既然他们能想着我,我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