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青霖两丫头目瞪口呆!
谢非晚已经朝外走了两步,两人还没跟上来!
“你们怎么当差的?还不赶紧扶着夫人?”
翠红很是乖觉,伸出双手扶住谢非晚:
“这两个丫头实在不像话,明日奴婢让人再给夫人带两个好的来!”
“啪!”
翠红捂着脸,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谁人不知威武侯府主母谢非晚,最是温柔谦逊,待人亲和?
特别是对婆母的孝顺,那真是京城儿媳妇们的榜样!
就是对着婆母房里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何时这样上手甩巴掌的?
“我还是侯府当家主母,你一个小小婢子,居然敢伸手管我房中人?”
谢非晚疾言厉色,揉揉了手掌,朝身后喊道:
“也不怪别人多嘴,这种事,还要我亲自动手!”
青霜、青霖立马回过神,快步过来,
青霖扶着谢非晚的手掌吹气
青霜上前,又是一巴掌甩在翠红脸上:“脸皮忒厚,打疼了夫人的手!”
翠红挨了两巴掌,泪水横飞,一扭头,捂着脸奔出了院子!
“哼,这就是集福堂的好教养?”
青霜甩甩手,目光灼灼:“夫人,奴婢早就想打她了,整日鬼迷日眼的,满肚子算计!”
“能让你看出的算计,哪能算得上算计?”青霖扶着谢非晚朝前走,不忘损一下青霜。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沿着抄手游廊慢慢前行,
夜里的威武侯府,灯笼高挂,仆从忙碌,一番兴荣景象。
等谢非晚迈进集福堂的院门,一向对她赞不绝口的王嬷嬷一脸不赞同:
“夫人不该这么使性子,侯爷身份高贵,三妻四妾是常理,您就算有气,也不该撒到翠红身上,她毕竟是老夫人身边人!”
谢非晚嘴角存笑,听而不闻,径直朝正房而去,
王嬷嬷眉头皱的更紧,这位侯府主母是极好拿捏的,
只要说上几句好话,再说出难处,她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特别是老夫人院子里,只要有半个字的不妥,谢非晚必百倍弥补!
这次是怎么了?
难道是侯爷回来了,谢非晚要仗着三年主持侯府的功劳,在侯爷和老夫人面前拿乔做脸?
哼!
真是愚昧!
也不看看侯爷如今的心在哪里?
这么一想,王嬷嬷更加厌恶,赶上前掀帘子的劲不由得大了些,倒扯下半拉帘子,盛夏季节,把屋内的冷气放跑了一多半!
对上老夫人不满的眼神,王嬷嬷吓的一哆嗦,连忙喊来两个小厮:
“眼睛都瞎了吗?快些寻钉子来!”
“好了!”老夫人抬抬手:“今日喜事盈门,都宽和些!”
谢非晚上前福了一礼,老夫人刚要叫坐,抬眼却见谢非晚已经坐下,还闲闲的端起了茶盏!
一口气憋在心头,老夫人只觉头上发冠更重了些!
她没吃午饭就进宫讨恩旨,赔了无数笑脸,才将恩旨讨到手,
想到宫人的奚落嘲讽,还有太子与各宫娘娘的轻慢,
老夫人哪怕手握恩旨,都喘不匀气息,她掩不住心中惶恐!
沈家到底是根基太浅!
公爹年轻时救过落难的皇帝,
皇帝为了报恩,硬是把一个泥腿子抬成了侯爷!
可惜公爹和丈夫都是没福气的,泼天的富贵下,居然都早早就去了!
现下威武侯府,只剩下了她与儿子苦苦支撑!
上一代的福荫随着皇帝的年迈,就将彻底散去!
好在儿子争气,三年前江南水患,他不顾新婚就求了差事上任,
一翻辛劳下来,也是立功无数!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只是见了谢非晚没事人一样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
“翠红那丫头平日最是规矩,就算说错半分,你也该先回了我,怎好动手打人?”
“母亲是觉得,一个婢子,媳妇处置不得?”谢非晚放下茶盏,一脸疑惑:
“还是说新人入府,我这个主母就活该被一个婢子打脸?”
老夫人眉头紧皱:“你素日是个温婉的,怎么知礼一回来,就这般粗鲁?完全不及兰儿半分!”
“我本还训斥知礼,刚回来就要娶平妻,对你不公,现下一看,却是怨不得知礼如此!”
“嫂子这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老夫人身旁,立着一明媚少女,身着鹅黄色襦裙,头上珠钗颤动,烛火映照下,格外贵气!
“想当年,嫂子进门前,硬是逼着将哥哥两房妾室都打发了,害的安然没了生母照看,真是可怜的哟!”
少女咂着唇角,斜眼微挑,身姿歪斜,摇头晃脑,倒让一身富贵打扮落了个沐猴而冠!
说起这事,谢非晚前世还有惭愧,如今却只有嘲讽:
“京城就是平头百姓,也没有先有妾,后娶妻的,侯府真是好教养!玉君若是在意,不如咱们开个席面,请来京中贵妇,让他们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