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到了景仁宫,皇后却没想着那么早处理弘时和阿箬之间的事,而是独独把青樱召进去,反而把他们晾在一边儿。
青樱刚踏上台阶一步,阿箬就着急的抓着青樱的手不放,生怕青樱不管她了,她今天可是失去了贞洁,要是又什么都没捞到,以后更是别妄想着嫁人。又跪在地上给青樱磕了好几个头,恳求青樱看在从小到大伺候她的份儿上一定要帮她,青樱假装连连应是,阿箬这才放开她的手。
待青樱进去殿里却发现皇后不在这里,青樱顺着记忆去到暖阁旁边的供奉着佛像的神龛前,宜修闭着眼睛跪在蒲团上诵经祷告。
青樱走到皇后身后,“砰”的一声,实实在在跪在地上。她知道,按照姑母在后宫深淫多年那老辣的程度,肯定已经发现这件事是她做下的。
“青樱有罪,请姑母责罚!”青樱俯首,手贴着额头,一副自知有错的样子向皇后请罪。
“你这是做什么?我的青樱何罪之有?至于你如此跪在地上请罪?”战战兢兢的掌权后宫这么久,一想到今天青樱的反常的性子,再加上出事的是她的奴婢,还有今天闻到阿箬身上香料的味道,脑子轻轻一转,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即使青樱她不喜欢弘时,也不至于用这种法子对付他。不过,养子就是养子,就算是养了这么多年,也处不出什么母子之情。这孩子也不怎么堪大用,她不求着他平日里多多尽点孝心,也不要主动去惹事生非,她都已经为他摆平多少事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废了。
随后,她默默的扶起跪在地上的青樱。
叹了口气。
“青樱,你能告诉姑母,这是为的什么?为何要闹出今日在阿哥所那档子事儿?”她还是想听听青樱怎么说,拉着青樱往旁边的玫瑰椅子上坐着。
“既然姑母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向姑母坦白。”
青樱把她的手搭在皇后的手上,语气缓缓陈述。“姑母可知,前几日青樱和自己的好姐妹去斋香楼吃饭,偶然间听到邻桌的客人竟是朝廷的官员,他们正准备搜查弘时哥哥勾结官员、意欲谋逆的证据。”
皇后眉毛一挑,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青樱,这可是真的?本宫如今身在宫中,对于外面的消息不可知真假。这个逆子是想谋反不成?”
“姑母,自是真的,至于阿箬,她虽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可我和我额娘也看出她如今也没了再本分伺候我的心思,整日里想的都是如何攀上弘历哥哥,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做下决断,也好断了她的心思。”青樱从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姑母何尝不知呢,但老三即使谋逆未遂,他也必死无疑,因为他触碰到了你姑丈的逆鳞,他!他!他竟糊涂到跟瑛贵人私通!”皇后话语消沉,仿佛已经看到三阿哥的结局。
青樱愕然,弘时居然蠢到要给他爹戴绿帽子。
难怪在历史上,在弘时死后一月,雍正帝于某奏折上批语曰:“朕尚有阿其那、塞思黑等叛贼之弟,……不但兄弟,便亲子亦难知其心术行事也。”雍正帝把自己的亲生儿子与两位势不两立的政敌兄弟相提并论,表明雍正帝杀弘时,是完全有理由的。
原来弘时不仅仅是因勾结官员,意图谋反那么简单,她就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也难怪清史稿上并没有记录这件事,可能雍正帝也自觉丢脸吧。
“姑母,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您要早早做了决断才是,免得把自己也搭进去,得不偿失!”
青樱又开始分析现在的局势,并把阿箬日后的打算说出来。“阿箬的阿玛在黄河边治水,我阿玛也赏识他,不如我让阿玛收她为义女,也好全了这些年伺候我的功劳,您再禀告姑丈,将她赐给弘时哥哥做侧福晋。先捧后杀!”
“且弘时哥哥意图不轨的心思,我认为姑丈多少知道一些苗头,但只看您如何抉择,毕竟,您若给他求情,也有可能坐实了三阿哥想要谋反的决心,恐怕危及姑母和姑丈之间的情分啊?”青樱语重心长道,眼看皇后眉眼似乎有些动容。
青樱再加把火,“姑母既想我延续乌拉那拉氏的荣耀,那我必须要入主中宫,若是日后失了姑母的庇佑,恐怕在宫里举步维艰,那我们乌拉那拉氏还谈何荣耀,如今,姑母必须做的,就是要让姑丈看到您的决心。”
“不管日后谁成了新帝,只要姑母的地位不变,您还是那个母后皇太后呀!”青樱慢慢开导宜修,说了那么多,青樱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润润喉。
以姑母对姑丈的感情,其实青樱早就知道姑母心中的答案必定是皇上。这些年因为身边没有子嗣,皇上对姑母的感情总是淡淡的,只是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帝后之间的相敬如宾罢了。
皇后还是不说话,手上摩挲着青樱的手,作思考状。
良久,皇后似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好,青樱你说得对,姑母便听你的赌这一回!希望能与你姑丈重修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