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指的是谁,当事人不言而喻。
“太子交代的?”
子未央裹着被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她不碰她,还让人替她梳洗。
世人都说颜辞贪图好色,暴虐无道,可接触下来之后,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是,请郡主更衣。”
婢女跪在地上,声音平稳不带起伏。
“也好。”
子未央松了口,刚才紧张时不觉得,这会儿松懈下来,身上黏糊糊的,确实很不舒服。
她一点头,训练有素的宫女立刻上前,两名扶着她下来,两名为她脱去衣物。
还有一个搬来一展屏风,剩下的几个,安安静静托着盘子,低头不语。
温润的水不算太烫,子未央一入水中,便觉得浑身清透。
“郡主,这浴水也是殿下亲自安排的,里面放上了些舒缓安神的药液,可使郡主在沐浴过后心神宽松些许。”
一开始回话的婢女小心的为她擦拭,子未央听着她的话,心里又是软上几分。
“太子殿下,真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
她用手掌托起一片花瓣,混合着水珠,晶莹剔透。
婢女多看了她两眼。
“郡主所言极是,殿下确实很温柔。”
温柔的把人给杀了挂在东宫显眼的位置,还能摆出一副绝世佳作的神情。
常福郡主自幼长在寺里,会对殿下产生误解很正常。
她本是应个顺口,子未央却不是这般想。
“外界都在传太子殿下暴虐成性,谣言甚至都传到了清净的寺里……你们殿下知道后,不曾制止过吗?”
侍女这把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好几眼。
样貌是个娟秀的,身材也不错。
但是您看人的眼光能不能精准一点?
谣言为什么会来,因为它有依据。
再一个,颜辞的那些谣言已经美化好多了,她本人比传出去的更甚。
“殿下宅心仁厚,不会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计较。”
吐槽归吐槽,婢女到底是顺着她的意。
颜辞会把人带到东宫里来,说明她对她有兴趣。
既然主子要玩,她们当下人的,不好多嘴。
两人交谈不多,子未央已是有了想法。
回忆起在宴会上的第一次见面,颜辞虽然嘴上说着要处死乐人,可最后并未下手。
就算是没有自己横插一脚,后续她也定然会放过他们。
婢女其实很想告诉她,她想的有点多。
但子未央俨然一副已经把颜辞在心里美化的跟个菩萨一样,她就没多嘴。
颜辞选的衣服都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贵的。
光是配饰,零零散散加起来就有二十多样。
子未央端坐在镜子前,婢女灵巧的手不断从她发间穿过,绾了一个当今最时兴的发型后,开始插簪子。
“不用那么麻烦,只留一个就好。”
子未央看她大有给自己脑门扎满珠宝的架势,急忙阻止。
“这些都是殿下选的,一套。”
婢女停下手中的动作,试探性的留了一句。
子未央纠结了会儿,奢华至此真的会好看吗?
“罢了,你来吧。”
她叹息一声,放弃抵抗。
颜辞是有多爱美,她是知道的。
随身的嬷嬷日日念着,只为了她当上太子妃后,能够尽快熟悉夫家。
配件全部上身,子未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一时怔然。
父亲自小教导她要朴素大方,不可贪图华贵。
出行宴会最好的服装,也只是绣着几朵样花。
子未央一直以为,她只适合淡雅的装束。
不曾想,高调明艳,把她衬托到不可方物。
“殿下的眼光很高,郡主不必担忧。”
婢女放下梳子,不冷不热的安慰。
像主子这样打扮,对面就是头猪,也能美艳动人。
子未央抚过头上的步摇,心念一动:“太子殿下可在宫里?”
她想见见她。
顺便,说句谢谢。
“殿下在后院处理公务,郡主若是想面见,可等奴婢先去通报一声。”
“劳烦。”
婢女带着人退下,房间里只剩了子未央一人。
她这才抬头打量起这间屋子,一桌一椅,尽数被她记下。
颜辞一觉睡到天黑,等她醒来时,小网子老早的候在边上。
看到她醒了,熟练的运用起白眼大阵:“我的主诶,您真真是不分白天夜里,睡了一整天,等下晚上又精神抖擞。”
颜辞没有起床的欲望:“本宫还能再睡。”
小网子哽了一下,转头找能治她的人去:“闻公子,您可管管殿下吧,奴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暗沉的房里点燃了烛火,百里闻一身白衣胜雪,看上去像是刚沐浴完毕,顺滑的青丝披散下来,半干不干的样子,带的衣衫也变得半透明起来。
颜辞眯着眼睛去瞧,苏醒了不到一秒的脑子重新变得混沌。
不用看,百里闻都知道她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