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倾城变的越来越唠叨,不过最起码看起来,比她还有钟晴,以及柳轻烟几人,更像是一个合格称职的人妻。
加上还要操持这么大一个家业,所有人的用度,几乎都是从她这里出,而且时不时的那个败家的夫君,还会拿着大笔的钱贴补各路大军,或者是北地四路的灾民。
白纯自然也知道,燕倾城肩上的压力并不比她们任何一个人小,虽然说有轻烟在旁帮助她,但如今轻烟连斜风细雨楼的那点儿生意都放下了,一门心思扑在了照顾几个孩子上面,平日里,也就剩下燕倾城一个人忙前忙后了。
扬州城外城城廓经过又是一年的修建,加上接受的北地灾民也多于年初,使得整个扬州在规模上扩大了不止一倍的时候,城内的住户也是增加了不少,从而使得如今的扬州城,越发像是一个繁华的富裕大城。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北地四路已经被宋廷占据几年,人们已然完全进入到了一个平和、满足的状态,那种当初时时刻刻挂在脸上,写在心里的忧虑,早已经随着金人被赶的越来越北,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个繁华的和平盛世,远离了战火的侵扰,也少了残暴金人的威胁,水路与陆路商贸的发达,让此时的扬州完全步入到了一个正确的繁华的轨道上,开始的快速的前进着。
白纯透过车帘,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夜幕下的扬州城,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灯笼照耀着人们平和的脸庞,即便是现在,街面上的商铺依然也是没有打烊,迎来送往着一波波的客人。
斜风细雨楼依旧是如同扬州标志性的存在一般,金碧辉煌之余同样是热闹异常,那宽阔的门口处,数十辆华贵的马车并排停在那里,足以想见,如今的扬州,非富即贵的百姓也在逐渐增多。
梁兴与白纯,跟随着温婉走进斜风细雨楼早就已经安排好的雅间,不一会儿的功夫,崇国公赵师淳与庆王赵恺二人,先后也在斜风细雨楼前下了马车。
朝廷的种种举动,让他们为叶青深深的捏了一把汗,而商贾无法再从关山进入夏国的消息,从商贾之间传到扬州时,不论是赵师淳还是赵恺,都曾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叶青怕是大势已去,要步上当年岳飞的后尘了。
岳飞当年虽然是含冤而死,但不管如何说,最起码还是死在了临安,尸骨齐全,而远在辽国的叶青,连这样的处境都没有,不单是会死在夏人连绵起伏的关山内,恐怕到时候连尸首都凑不完整。
接到叶青名义的请柬,不论是赵师淳还是赵恺都不觉得意外,在他们看来,此时接到叶青名义的请柬,恐怕也将会是最后一次了。
特别是在拿到请柬的瞬间,赵师淳都有些恍惚,是不是叶青身死的消息传过来了?所以叶家的夫人,才会借着她们夫君的名义,请自己帮忙找回尸骨。
赵恺拿着请柬则是重重的叹着气,他自始自终都觉得,叶青不管是死是活,自己都逃脱不了一份责任,若是自己那个时候能够坚决一些,或许也就不会给赵汝愚暗中算计叶青的机会了。
两人在斜风细雨楼前站定互望,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丝的沉重,不论是赵师淳,还是赵恺,在叶青那里都得过不少好处。
赵师淳如今能够在淮南东路享有盛誉,完全是因为叶青的关系,若不是叶青,他此时恐怕也还是一个被皇室遗忘的宗室,就只能在扬州浑浑噩噩的过完一辈子拉倒。
而赵恺同样是心生感慨,自己被差遣回临安后,因为赵汝愚的鼓惑,想要来淮南东路任差遣,如今虽然平安,但若不是叶青当初点醒自己,自己可就是赵汝愚一直在利用的棋子,还完全不自知,也就更不会知道,赵汝愚在朝堂之上竟然如此的阴险狡诈,完全没有一点君子该有的光明磊落之风。
两人一同向着约定好的雅间走去,当雅间的门打开,温婉笑意盈盈的迎着他们二人时,赵师淳跟赵恺却是站在门口愣在了当场,他们原本以为会是燕倾城在此等候,没想到此刻转过身来的,竟然是一直在临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扬州的白纯。
“叶夫人……?”赵师淳率先反应过来,在白纯行礼后,急忙还礼。
旁边的赵恺也跟着急忙还礼,而后随着温婉让伙计下去后,雅间内就剩下了白纯、赵恺、赵师淳以及梁兴与温婉五人,温婉给在座的三人斟茶,梁兴则是一直静静的坐在白纯身后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完全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叶夫人是何时回到扬州的,若是知道,当该由华国夫人、信安郡夫人为叶夫人接风洗尘才是。”赵恺对于白纯本身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在叶青的几个不分大小的妻子里,尤以白纯为最才是。
“多谢庆王了,妾身可是担待不起华国夫人与信安郡夫人的邀请,若是庆王与崇国公不嫌弃,等以后有机会了,妾身倒是可以做东,请华国夫人与信安郡夫人一同游玩一天。”白纯本就不爱笑,一直都是给人一种高冷淡漠的感觉,而今即便是面对庆王跟崇国公,脸颊上的笑意也只是见初见时显现了一下,而后便又变成了如今淡漠的
样子。
两人同样是心知肚明,所以叶青名义的请柬,并没有让两人去问白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