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当叶青把在赵昚跟前关于太子的话语,再次在皇后面前重复了一番后,皇后那平日里都是充满了和善的眼睛中,生生是闪过了一丝的凌厉。
比起赵昚的迟钝,显然皇后要敏锐的多,瞬间就察觉到了这是眼前的叶青给出的主意,非是太子突然就在一夜之间想通了、开窍了。
不过皇后谢苏芳倒是也没有责怪叶青,毕竟,比起太子伸手就要整个赵宋江山来,一个小小的吏部自然是不算什么。
当然,若是能够仅凭一个吏部,就能够让太子那不安分的野心缓和下来,不再跟当今圣上还有她这个皇后争吵的话,那么对于整个皇室来说自然是一件幸事了。
除了关于太子的事情外,皇后谢苏芳不愧是一个心思善良、纯厚的皇后,自然而然的也会询问着叶青在淮南东路的等等事情,当然也包括如今留在了扬州的白纯跟燕倾城的事情。
在叶青看来,自己回到临安后的这一趟皇宫行,比起当初出使金国、夏国,以及大理回到临安后,都要累的多,更为重要的是更加的耗费心神。
所以从皇后那里出来后,在前往赵构所在的德寿宫前,叶青便不得不站在万寿桥的桥尾略作调整,毕竟,接下来才是一场真正的硬仗。
王伦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跨桥而来,看着坐在旁边假山凉亭内的叶青,站在不远处悠悠道:“想不到任淮南东路安抚使的叶大人,也会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养精蓄锐啊。”
“王中贵人这是抓我来了吗?”叶青没好气的白了一样,口干舌燥的越来越厉害。
这皇宫还真特么的不是人呆的地方,朝堂之上自然是不会备有茶水供官员解渴,到了圣上那里,即便是面前摆放着茶水,但当时的情境之下,他也没有机会、更没有勇气端起茶杯喝一口。
到了皇后那里,一开始皇后那凌厉的眼光就让叶青心里一惊,如同一个下马威似的,所以接下来皇后的唠叨,让淮南东路安抚使叶大人,也是一口水都没有捞上喝。
如今看着那清澈的小西湖,叶青都恨不得跟战马似的,一头扎进湖边喝个痛快。
王伦不紧不慢的走到叶青跟前,一只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拿了出来,掌心赫然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茶壶递到了叶青的面前。
“不是每一个中贵人都能够像咱家这般体贴,拿着吧,水温正好,既不烫也不凉,用来解渴最是合适不过。”王伦笑着缓缓说道。
随口说了一句谢了,叶青端起茶壶对着壶嘴就要喝,只是壶嘴刚刚碰到嘴唇,叶青突然一愣,而后问道:“这不会是……里面那位要鸠杀我吧?”
王伦先是一愣,瞬间就会意过来,嘴角上翘了下道:“你小子到现在不会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
看着叶青有些茫然的神色,王伦看了看四下无人后低声道:“太上皇要杀你,岂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者说了,你现在乃是大宋朝堂堂一路安抚使,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皇宫,你以为这是太上皇愿意看到的吗?杀你……借刀不是更好?你以为太上皇手里,这么多年来,除了你就只有李横这
把不太中用的刀吗?”
“你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吧?”叶青嘴唇对着壶嘴,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伦神色凝重,看着叶青说道:“太上皇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李横,以太上皇的眼睛,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看出来,李横不如你叶青这把刀好使,所以自你离开临安后……李横就不过是一个吸引你的幌子,暗中的那把你看不见的刀,才是最为致命的!”
“谁?”叶青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想要抓住却已经是来不及。
“你留下的皇城司出问题了,具体是谁咱家不清楚,因为咱家三个多月都不曾离开过德寿宫了,咱家不知道是不是太上皇怀疑咱家,但咱家却是知道,你这次回临安,就是送死。”王伦有些气愤叶青轻易的就回到了临安,这样的行径,跟他当初嘴里笑话的岳飞又有何异?
三婶儿酒馆里喝酒的时候,叶青常常会说自己如果是岳飞,便不会被十二道金牌招回临安,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但如今呢,事情到了他的头上呢,他还不是乖乖的就回来了?
人总是这样,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特别是事后分析时,一个个都能够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高谈阔论。
但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总是无法向旁观者一样,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叶青是幸运与侥幸的并存体,幸运的是他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很多的贵人,穿越到了这个文臣尊、武将卑的时代。
侥幸的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还都能够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因为他知道历史的走向,因为他知道谁是他的敌人,谁不是他的敌人。
所以叶青这一路走来,看似有惊有险,但每次能够逢凶化吉除了他的本事外,便是他如同预言家一样,知道未知的明日会发生什么,知道朝堂之上的人心谁忠谁奸。
只是当他越发的参与到这个时代的发展潮流当中时,当他成为了一份子,开始真正的卷入到了洪流之中后,曾经知道的那些如同预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