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你当真……?”信王听到史弥远的话语,原本还心里一喜,但当史弥远说完后,信王的心立刻不断的往下沉,史弥远这是要落井下石啊。
“信王,虽然我很敬重您,但……身为朝廷命官,不该因为一己之私而忘记朝廷的禁令才是。下官之所以会出现在建康,便是市舶司向下官提供了黄度被迫通金私售的证据,而其中……竟然还不乏信王您的亲笔信,当然,这其中也有信王妃、信王府父母的影子。毕竟,这么大一个家族,上上下下百十口人,要想都养活好了,这可是需要一大笔银子啊,下官理解钟家的无奈,但……朝廷的律法却不能不顾啊。”史弥远干脆利落的直接帮着赵汝愚。
而韩侂胄听着史弥远如今痛快干脆的话语,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一时之间猜不透,史弥远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他有一点儿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刚刚史弥远所说的黄度被迫二字,这可算是跟他交易的条件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赶来的史弥远一眼,史弥远则是微微向看向他的韩侂胄点头示意,一切交易,也就在两人这心照不宣的对视之中完成。
史弥远帮他们扳倒信王赵璩,而事后的条件,他们必然是要把黄度“物归原主”才是。
不得不佩服史弥远的敏锐,这个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信王赵璩失势已经是无法挽回的态势了,而自己若是跟着信王还站在一起,那么到时候恐怕就不只是他一个人被牵涉进去了,很有可能连史家的各方各面,都要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或多或少的受到波及。
所以此刻,史弥远必须选择一个态度,而史弥远也很英明,选择了所谓的朝廷为重,大宋律法为重。
吕祖简心中大急,这个时候,一直被双眼通红,如同一头野兽牵制着的信王,眼看着大势已去,此时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如何帮助钟家度过难关,而是思索着,如何不让赵汝愚在天下人面前,让自己颜面扫地。
转身离开,惶惶如丧家之犬,显然是不可能了,那样的话,整个天下,即便是一直都不喜自己,但一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太上皇,那就会对自己更加失望了。
看着一直冲头使眼色,让他想办法的信王,吕祖简有些焦急的目光扫视着整个院子,接下来若是不出所料,那就该是赵汝愚他们要抓人了,而如此一来,信王一失势,自己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就可以拱手让人了。
“既然史大人、韩大人都认为钟平有通金私售之嫌,大理寺愿意与建康安抚使、知府等人一同审理此案,来人啊,把钟平带走。”吕祖简情急之下,想要把信王妃等人择出去,以钟平一人来保全整个钟家,这样一来,最起码信王的损失还能够小一些。
“吕大人,不然吧?刚才所言,可非是钟平一人通金私售,而是钟府上下,也包括信王妃以及信王。大理寺参与审案,自然是毫无不妥,但要拿人,也该都拿下才对。来人,钟府上下所有人,全部带走,下人、丫鬟就地监押,任何人不得反抗。”赵汝愚看着赵璩那有些求助,有些讨饶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转身回头,看着正厅内的众人,胖手一挥,就要抄了钟府。
随着赵汝愚话音落地,众人的脑海里旋即响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之余,唯有一个念头闪过,刚刚还热闹喜庆的钟府,这转眼之间就要灭门啊。
禁军看着呆呆的赵璩,再看看紧闭嘴唇,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的吕祖简,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该不该阻止南康军抓人。
洪公武看着赵汝愚的眼色,立刻亲自率人向正厅门口,挡在众人跟前的钟晴跟前走去。
随着洪公武带着几个兵卒,迈开大步向钟晴走去,不论是信王还是赵汝愚,或者是韩侂胄、史弥远,神色一下子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钟晴等人。
他们心里头很清楚,今夜的成败就在此一举,若是能够顺利拿下钟晴,那么身后正厅里的所有人,拿下的话完全就不在话下。
但他们心里头也很担忧,迟迟不露面的叶青,到底在搞什么鬼?
信王妃是当初叶青奉旨护送来建康,但并没有说是否要在建康一直保护着,可如今信王妃的跟前,围满了一圈皇城司的禁卒,洪公武能顺利抓住信王妃吗?
就在众人都把目光纷纷聚焦在钟晴的身上,看着快要走到皇城司禁卒跟前,准备捉拿钟晴的洪公武身上时,寂静无声的院落里,只听见暂短极速的破空声。
砰一声,迈步向前的红公武突然站定了脚步,神色有些震惊的看着缓缓从钟晴旁边,手举弓弩走出来的皇城司禁卒,而后看了看脚下,直直插入地面,还在嗡嗡乱颤的箭尾。
“钟康夫妇、信王妃除外,其他人……皇城司不闻不问。”赵乞儿的三角眼,扫视着众人,而后缓缓开口道。
“放肆!皇城司什么时候……。”
“皇城司的职责各位大人心里都很清楚,自信王妃从临安出发起,便由皇城司保护。至于是为何,各位大人跟叶统领都认识,到时候大可去询问叶统领。末将不过是奉命行事。”赵乞儿看了一眼赵汝愚后沉声道。
不论是赵汝愚还是韩侂胄,他们跟赵乞儿并不是不熟,当初在夏国兰州,叶青跟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