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矫健的仙鸽在仙山灵谷之间扑棱棱飞过。
修仙坊市里,掌柜们盘货时不约而同地发现,千里传音符的销量近来大有提高,留影珠更是供不应求。
一种奇怪的紧绷氛围在修仙界所有剑修门派间蔓延。
有成名剑圣从闭关中被弟子摇醒。
有传奇剑客在深夜点起一支蜡烛,对一张长卷仔细揣摩。长卷上写着:
“蒲玄珲,一千三百五十四。
周静川,一千三百三十一。
……
……”
有慈祥的一宗之主把心爱的年轻弟子召到座前,谆谆教导:“徒儿,假设那叶灼把你……”
有孝顺的年轻弟子拜见敬爱的师父,语重心长:“师父,假设那叶灼把你……”
一时之间,连诸位已经逝去的剑道祖师,所受的香火都比平日多了些。
红尘山,红尘剑派。
明明已是秋月,红尘剑派却不知用什么法子催开了满山的桃花,上下一片粉碧烟霞。
桃花树下,一名眉目俊秀风流的仙君斜倚琉璃榻上,被十几位年轻弟子围着。
“掌门掌门,我一剑催开的桃花开得好不好看?”
“好看。”
“那掌门能不能告诉我,叶二宫主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到蓬莱了。”
弟子欢呼一片:“那快了!”
“丢人现眼,”掌门挨个敲了一遍他们的脑门,“整个仙道有像你们这样盼着叶二宫主来的么?”
“那掌门你不盼吗?”
“本掌门……本掌门难道盼着被他削吗?本剑仙堂堂渡劫修为,居然……哼。”
“那掌门怎么还要让桃花都开了呢?”
“……打死你们算了。”
“掌门,你说你这次能走过四千招么?”
“本掌门怎么知道。”
“那掌门,如果你真的走过了四千招,就想办法留叶二宫主在红尘山论道一天怎么样?”
“你觉得这是我想留就能留的么?”
“掌门,你努力嘛!”
“掌门,比剑也要努力哦!”
“滚滚滚滚,”掌门扶额起身,“都给本掌门练剑去!今年要是再有谁的道心被打碎,出去不要说是我红尘剑派的弟子!”
众弟子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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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贵客想听的是这番故事,说起来,叶二宫主行走仙门,叩问剑道,已是第三年了……”
有尽职尽责的百晓生向贵客说完一大段故事,喝了一口润喉的茶水,觑了一眼贵客的神色。
悠然闲适,饶有兴致。
做百晓生这一行的,自然最擅长察言观色,这神情,自然是要他继续说下去了。
“至于二宫主与那红尘剑派之间,更是有一桩趣闻呢。”
“就说三年前,叶二宫主第一次上门问道,不仅以剑法败了他们的掌门红尘剑仙,还抽空‘指教’了几位弟子剑法。自然,叶二宫主的‘指教’么……”
百晓生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总之那天过后,红尘剑派一半弟子都跪在掌门座前,要弃了自己红尘剑道的修行,改修无情剑道,真真把红尘剑仙气了个倒仰!”
“贵客您想,那红尘剑道是多情之道,叶二宫主的无情剑道是绝情之道,红尘剑道的弟子竟要改修无情剑道,岂不是倒反天罡?”
离渊深以为然:“的确。后来呢?”
“后来,红尘剑仙无法,又找到叶二宫主,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邀来叶灼于红尘山论道。”
“那红尘掌门与叶灼对坐,其余弟子在下首。百花盛开,月下论道,好不风雅。最后也不知红尘剑仙说了什么,竟使叶二宫主展颜一笑。这一下,弟子们自然也全都看见啦。”
“从那以后,红尘剑派的弟子,就绝口不提修无情道的事啦。”
离渊:“……”
百晓生悄悄打量着贵客一言难尽的表情,一时拿不准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去说。
“贵客……”
“说了这么久,”离渊打断他,“怎么没听你说叶灼他究竟出身何处,师承何人?”
“不瞒您说,此事纵使是我百闻阁也并不十分了解,只能尽力把江湖传闻拣来给您说说。”
“江湖传闻怎么说?”
“微雪宫主微生弦,贵客必定知晓罢。江湖传闻,叶灼与微生弦多年前同现江湖,此后更是共同进退,都说二人乃是一隐世仙师门下高徒——既然是隐世仙师,自然不知姓名,亦不知来历了。”
“不过,叶二宫主的另一道师承,却是众所周知。”
“哦?”
“正是那有去无回的绝境灵山。”说到这里,连百晓生的眼中都露出神往之色:“极西之处,灵山绵延万里,顶峰有天门,连接着那三千婆娑的须弥上界。千百年来,多少人想要上绝境灵山,登临上界,却都未能通过重重考验,或是无功而返,或是殒身其中。”
“叶二宫主十三岁时却上去了,两年后,他下山了,再过三年,他就在盂兰法会上连败剑道名宿,成了‘天下第一剑’。”
“都说灵山之上,有须弥大界的无上秘传——想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