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面如纸色,如被抽走身上所有气力,站不住地慢慢蹲下去。
赫连夜这才慌张起来,连忙进前来要抱住他,关切地问:“怀雍,怀雍。”
怀雍抓住他的手臂勉强站立,已是满头冷汗。
这一时刻,他们仿佛都变回了那两个在深宫中的孩子。
他们曾经也像这样相偎支撑地站立。
有些事,只有他们彼此知晓,不能为旁人所道。
怀雍好不容易才从心悸中缓过来,他弯腰垂首,几乎要把额头抵在赫连夜的肩膀上,双手更是紧紧地攥皱了赫连夜的衣服,他轻声说:“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只剩你了,只剩你了,你要活着,你和我都要活着。”
赫连夜没有立即回答,过了片刻,哑然哽咽地问:“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怀雍。以前我比尹兰褰遇见你来得晚,所以你更看重他也就罢了。他都死了,那我就应该升至你心中的最高位置。凭什么卢敬锡比我来晚那么多,却还能在你心中在我之上?”
好似多么卑微。
怀雍抬起头来看他,眸中似覆上皑皑白雪。
他松开手,直起身子,退开半步,冷冽笃定地说:
“不。赫连夜,你记住,除了父皇,没有其他人会坐在我心中的最高位置上。”
“不会是你,也不会是卢敬锡。”
“今天的事,我权当没有听见。记住,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从今往后,我们依旧只是同窗好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