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将军,陛下等你回话呢。”
见独孤幽怔怔杵着,魏洪忍不住出言提醒。
而景帝,一双眼睛如苍鹰一般,死死盯着独孤幽。
“回陛下话,虽然这些日子,微臣取得了逍遥侯的信任,但他的心思,想必陛下也知道。”
“去调查栾平和赵参的身世背景时,我没让其他人参与,这点逍遥侯似乎有些在意了,若再强行安排两个人进侯府,他必定会对我起疑的。”
无奈,独孤幽只能编出这么一套说辞。
随后,他继续道:“一旦让逍遥侯对我起疑,恐怕微臣以后不能帮着陛下,去看着逍遥侯了。”
听完,景帝微微颔首。
独孤幽没想到这番临时编出来的瞎话,正中景帝下怀。
他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见到景帝肯定的模样,独孤幽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所以微臣觉得,再安插进两个人,即使我能带进府中,但逍遥侯想必也不会让我去调查身世背景了。”
“倘若是别人去查,咱们立刻就露了马脚,得不偿失。”
闭上眼睛,景帝沉默片刻。
他赞同了独孤幽的说法。
旋即,他再次问道:“出宫这段时间,老八还是那样?”
“陛下,侯爷白日里还是疯疯癫癫,到了晚上,不是看书,就是偶尔出去风花雪月。”
“哦对了,还有时不时去醉仙楼,打理他的生意。”独孤幽补充一句。
景帝再次点头:“你还是盯着他,如果有什么举动,即刻遣人来报。”
“遵旨!”
景帝似乎暂时相信了独孤幽。
但栾平和赵参,虽然是司空弦无意中杀害的,可死的时机,也太过巧合。
这一点,景帝心中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但他自然不会明说。
“既要看着老八,又得寻找铸兵宝典,独孤幽,你身上担子可不轻,莫让朕失望。”
最后一句话,景帝特意加重了语气。
可独孤幽也没听出言外之意,只是一个劲应承。
“微臣明白,定不负陛下所托。”
不管如何,先应承下来再说。
他此刻只想逃离广明殿。
景帝饮着香茗,没有再出言,也没让独孤幽退下。
就这样,僵持了将近一炷香时间。
景帝方才继续说道:“说说老八的癔症吧,鬼医真的有办法医治?”
“回陛下话,鬼医成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配药,鲜少露面,我等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配药?”景帝眉头一扬:“那就是有治疗的方法,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希望萧万平被治好,还是不希望。
“你回去告诉老八,朕念在丽妃和太子的情面上,一直偏宠着他,让他好好逍遥一生,别给朕添麻烦。”
“微臣领命。”
“行了,回去吧,记住你的任务。”
“是,微臣谨记。”
独孤幽恭敬退出广明殿。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应付皇帝,比应付千军万马累多了。
侯爷啊侯爷,你可赶紧痊愈,以后这种事可别让我再出面了。
保不准哪天说漏了嘴,咱可就完了。
一边心里祈祷着,独孤幽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离开了皇宫。
“魏洪,你看这独孤幽,可信吗?”
魏洪笑嘻嘻回道:“可不可信,看他能不能找到铸兵宝典就知道了。”
景帝身躯一歪,看向身后。
“你也觉得吴野,真有留下这东西?”
“陛下试想,吴野可是师承徐娘子,怎么忍心让这技艺失传,老奴看来,必然是有的,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罢了。”
“但如果。”景帝脸色一寒。
“朕说如果,假如这独孤幽投了老八,而老八又有异心,他们将这技艺据为己有,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呀!”
听到景帝的话,魏洪忍不住捂嘴惊呼。
“陛下,这...这...兹事体大,老奴不敢妄加猜测。”
“哼,老家伙。”
景帝笑骂一声,转过身去。
“虽然老八种种行为,与几年前大不相同,但朕还是相信他,不会有不臣之心。”
魏洪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怎么,你不同意朕的说法?”
魏洪笑着回道:“老奴不敢,只是老奴不明白,陛下既然相信逍遥侯,何必又让独孤幽看着他。”
“多嘴!”
景帝脸色一板,呵斥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凡帝王,哪个不想知道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
又有哪个不想将朝堂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一样。
更何况,景帝只是说,相信萧万平不会造反,但没说他一定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见景帝有些怒容,魏洪立即跪倒在地:“老奴失言,老奴多嘴,请陛下恕罪。”
嘴里说着,还不断去扇自己嘴巴。
“行了行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