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劫，他会死！”
“灵儿陪他一起。”
“即便是你们所谓的至境大圆满，在这大劫之中也是蝼蚁般的存在。”
“灵儿就让自己的境界再上一层。”
“伏羲已死，一众灵族极有可能在阵前倒戈，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帮得上他，他最终只能孤军奋战……”
“灵儿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不待心月狐的声音再次响起，灵儿主动抢过话，继续说道，“灵儿的意识在壳中孕育近百年，母亲是灵儿意识的全部，破壳之后，受哥哥护了灵儿六年，那便是灵儿的一生，灵儿会用自己的余生以报！”
心月狐的声音再未响起，连刚才突然加速舞动的九尾。
也变得慢了下来。
子受的灵海，再次陷入了安静。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
“唉！”
心月狐终是发出一声长叹。
“大劫来临，万族消亡，不过是在朝夕间，但灵族若是愿意再次被套上锁链，并不是没有机会避开这场大劫。”
“即便是伏羲、女娲、神农和‘他’，四者联手留下各自传承来应劫。”
“就如今人皇一脉的状态来说，奴家并不看好。”
“小丫头，言尽于此，你可要想清楚了。”
“同生……共死！”
灵儿的回应仅有四个字。
但就是这四个字，却让心月狐一怔，轻声呢喃重复起来，“同……生……共……死……”
感觉不到岁月轮转的沉眠，太多的事情都已淡忘。
连那段曾经让他们都感到刻骨铭心的记忆，都被尘封于记忆的最深处。
那段记忆太过于黑暗，更是让他们先天灵族难以启齿。
他们为了淡忘那段过去，将记忆封存。
却是忘了，在那段记忆中还有着，他们那生死与共的羁绊。
他们曾经不也是如灵儿这般？
飞蛾扑火。
一只飞蛾扑火的下场唯有尸骨无存。
可十只呢？百只呢？甚至千只呢？
他们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胜利的希望，就向那些至高无上的神明，吹响革命的号角。
可如今？
当初义无反顾加入革命军的自己，却是在劝说着自己的后人，向曾经的死敌投诚？
她在做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在这寂静的灵海中骤然响起。
“啊……”
灵儿痛呼一声，可她转眼就看到了怀中的受哥哥，眉头紧皱，面色略显痛苦。
下意识间就想要掩住自己双耳的小手，也改变了方向。
将子受的双耳掩住。
这才让他的面色有所好转，眉宇间缓缓松弛。
“哈哈哈哈……”
心月狐的笑声愈发的陷入癫狂，根本没有任何停下、减缓的趋势。
灵儿即便同为九尾灵狐，但在此时却也根本无法抵挡住心月狐毫无保留的狂笑之音。
没有妩媚和魅惑。
更何况，
心月狐死在那场大战之中。
也就意味着，此时心月狐这缕残魂中所蕴含的威能，并非是那些幸存下来，自愿堕境的灵族。
而是心月狐在全盛时期的残魂！
说得更明白些就是，心月狐的残魂，是至境上那个境界的残魂。
绝不是现在的灵儿和子受能够承受得住的。
灵儿强行睁开一只眼眸，看向依旧坐在不远处的心月狐。
她的每一次大笑，都会自她所在的位置，卷起一股气浪吹过湖面，向四周扩散。
而她原本虚幻的身形。
竟是在此时让灵儿感觉到了几分真实。
湖面涌动，气浪再次袭来。
灵儿直接起身挡在了子受的身前。
“哈哈……”
又是两声大笑。
轰轰轰！
湖面炸开，带起数道水花。
随着水花平息下去，心月狐的大笑声又在瞬间消失。
灵儿粉嫩的脸颊，在此时已经变得一片苍白。
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见子受安然无恙，这才又转身看向心月狐。
映入眼帘的，依稀是那一道背影。
但心月狐的九尾已经不见，连她的身形都变得比最初时，更加虚幻。
明灭不定。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一般。
“你刚才怎么了？”灵儿出声，关心地问道。
她们虽然意见不合，但心月狐怎么说，终究还是灵儿的祖母。
“小丫头，奴家刚才只是太高兴了，奴家也终于明白，伏羲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奴家了。”
“他是看见了小丫头你啊！”
“什么意思？”
灵儿依旧不明，蹙眉问道。
可这次，心月狐并未再给她做详细的解释，又将另一个问题，也问出了第三遍，“小丫头，奴家最后再与你确认一遍，你愿与人皇之子同生共死吗？”
灵儿也并未再出声，轻轻点了点脑袋。
心月狐也察觉到她心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