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镇魔道的尽头处,森林里的古树开始稀疏起来,道路变的宽敞,阳光倾泻而下,洒在雪白的土地上,风将树顶的积雪吹落,雪花透着阳光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绚丽光芒。
“有阳光哎!差不多可以推算时辰了,嗯……现在应该是清晨吧。”雪瑶子晃着雪魔笛,神秘的指了指眼前,然后又扫了一眼身后,解释道,“封魔座附近有强大的法阵,同时会形成无尽森林的幻象,所以里面看见的一切都不能信,现在我们已经离开封魔座的影响范围,继续往前走就是冰河。”
“到冰河……还有不少路吧?”云潇仍是很担心,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环境,这一次没有古怪的冰尸袭击,冰川之森在眼前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美,萧条的参天古树沐浴着温柔的阳光,冰冷的风从树间穿梭而过,脚下的土地被厚实的冰雪覆盖,既看不到泥土也没有野草,四下里极度安静,没有虫鸣更没有鸟语。
“等凤姬大人到了,坐着炽天凤凰走就很快了。”雪瑶子淡定的笑着,作为这里的神守,她早就对冰川之森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忽然转过脸凑近,不怀好意的低道,“你是昆仑来的,早就见惯了这种萧条的冰雪吧?”
“嗯?”被她一语勾起了师门的回忆,云潇顿了半晌,摇头,“昆仑山脉很长,范围也很大,昆仑一派所在的地方只是其中非常渺小的一部分而已,至于冰雪确实是从小见惯了,但是和这里的又有些不一样,我总觉得,冰川之森的冰雪更冷一些。”
“有吗?”雪瑶子不解,奇怪的弯腰捏了一团雪,用指尖轻轻的揉搓,云潇点点头,接道,“并不是说冰雪更冷,只是这里的环境总让我非常的不安,所以才会感觉更冷吧。”
“不安呀……”雪瑶子略微失神,将手上的雪赫然捏紧,语气骤寒,“整个伽罗都是这种冰雪,当飞垣还是箴岛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了,算下来这些积雪是有成千上万年了吧,你会感到不安,多半是因为这片土地曾是血荼大阵的祭祀地,这个下面啊……埋葬着整座孤岛的亡魂。”
“血荼大阵……”云潇默默念着神守嘴里的这四个字,觉得背后凛然生寒,“我曾在海市里看到过一些当年的景象,虽然不知道是谁的记忆混了进来,血荼大阵会消磨记忆是吗?”
“嗯,会消磨记忆。”雪瑶子肯定了她的话,叹息,“血荼大阵原本就是上天界的术法,也是上天界一贯的做法,只要抹去记忆,就能抹去仇恨,呵……所以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最终都依旧被奉为神明。你是在海市里看到的当年的场景吗?那应该是受到夜王力量的影响吧,毕竟你身上有灵凤之息。”
“神守大人没有受到影响吗?”云潇好奇的追问,只见雪瑶子眼神凝重,沉默了许久才忽的吐出一口气,叹道,“箴岛上的血荼大阵有两次,第一次是由夜王亲自开启,因为中途出了意外导致大阵中断,所以那一次的我并没有受到影响,第二次是凤姬大人和主公在原阵的基础上重新开启的,除了凤姬大人自己,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消磨了,自然也包括我。”
雪瑶子不自禁变了脸色,难以压抑眼中的无奈:“第二次血荼大阵之后,主公的一切就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他明明才是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孤岛‘碎裂’的人,却没有任何人记住他。”
“凤姬大人自那一天起就有些不一样了。”雪瑶子低声吟语,眼眸沉重,“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神守,而是孤身一人开始寻找打开阵眼的方法,因为我们没有那一段记忆,所以也没人知道她究竟在寻找什么,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温仪……也就是帝都的那位先皇后,她在泣雪高原上意外进入了雪碑范围,在触及雪碑之后消除的记忆方才重新恢复,是她将此事告知各地神守,我们才想起来当年发生的一切。”
“先皇后?”云潇微微惊住,雪瑶子笑了一下,提及自己那位与众不同的同修,连声音也稍稍抬高,“禁地的七位神守是由当年上天界的战神亲自指派的,战神予以我们永生之力,不过本质上神守不算人类,也不能完全算异族,你看我这幅样子,是不是很像个女鬼?嘻嘻,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女鬼,死在冰川之森里,当年的战神或许是遗憾没能救下我,就让这幅样子的我成了这里的神守,至于其它六位嘛,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他也有救不下来的人吗?”云潇呢喃着自言自语,眼前赫然闪过萧千夜的模样。
雪瑶子跳过来,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一点也不在乎当年的旧事,嘻嘻笑道:“当然,我至今都记得那位大人说的话——‘抱歉,我不是真神,没能救下你。’可我从来没怪过他,还是非常的感谢他。”
云潇小心的绞了绞手,欲言又止,雪瑶子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赶紧摆手,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抱怨起来:“战神大人可温柔了,他要不是上天界的神,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迷上他呢!我也好想再见他一次呢,可惜大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这里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曾经有座流岛,名叫箴岛呢……”
云潇诧异的撇撇嘴,雪瑶子还不知道千夜身上的事情?凤姬竟然没把战神帝仲的事告知各地神守?
为什么呢?难道她真的想孤身作战,一个人救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