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二房入狱后,案件进展得很快,下旬时,案件已经查明真相,之前被冤枉的官员已经洗清冤情。
闻旭庭被褫夺的爵位归还,官复原职。
萧曜特意找了一日传召闻静檀御前伴驾,当日闻氏父子御书房见驾,他还留下闻氏父子与闻静檀一同用膳。
消息传回后宫时,不少嫔妃眼红不已。
“陛下倒是愿意为她花心思。”
“新人入宫,不仅没能分了丽美人的恩宠,她这胎若是皇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得宠呢。”
案件尘埃落定没多久,已是病入膏肓的大皇子,没几日便病死了。
皇长子骤然离世,阖宫上下笼罩在沉痛气氛中,宫中人人安分守己,不敢生事。
转眼进入季夏,日头越发的高,天气也热得人心烦。
若是往年,萧曜早就去行宫避暑了,上个月政务太忙,太后也因着大皇子的病情一直拖着,不放心去。
大皇子到底是太后的长孙,太后再不喜孩子闹腾,痛失长孙还是伤心不已。
萧曜便提议去行宫避暑,顺道让太后散散心。
陛下前往行宫避暑的消息一出,后妃们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频频去玉华宫与锦绣宫向曾贤妃、甄昭媛打探嫔妃们的伴驾名单。
能伴驾去行宫避暑,不仅仅代表着圣恩,能伴驾的嫔妃也没有宫中多,这也代表有更多的机会能接近陛下的。
若是娘家人也有幸伴驾的,还可以在行宫与娘家人见上一面,这对于轻易不得与家人相见的嫔妃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昭阳宫,正殿寝殿内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姜淑妃的咳嗽声时不时传来,大皇子病逝后,她一直病着。
奉御诊治过了,说她是气机郁滞,郁结难舒。
“主子,该喝药了。”元春把新熬好的药端给姜淑妃。
姜淑妃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主子,这药已经熬了两回了,您多少喝一些吧。”元春很是担忧地劝道。
“本宫不想喝……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姜淑妃的脸上透着异样的潮红。
绿芜赶忙替她顺背,元春放下药碗给她喂了些蜜水。
“主子,您得赶紧好起来,大皇子最疼您,他定不会愿看到您这般折磨自个的。”绿芜哑声劝道。
姜淑妃微微一怔,随即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我的儿呀……我的宴儿……”
她的宴儿,那般的乖巧懂事,聪明伶俐,老天爷怎么这般残忍,夺走她的宴儿……
元春瞪了绿芜一眼,恼她明知主子最听不得大皇子,还非说这种话刺激主子。
“主子,凭甚大皇子一个人孤伶伶的长眠地下,有的人却能独宠圣恩?”元春蹲在脚踏处,压低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姜淑妃哭声渐渐止住,脸上悲痛之色被阴狠替代。
是啊,她尚未给儿子报仇雪恨,她怎么一蹶不振!!!
姜淑妃为了儿子的病情心力交瘁,加上陛下先前将二皇子护得紧紧的,她一直未能对二皇子下手,只是在俞氏临死前讨了些利息。
元春见她听进去,愈发卖力劝她,“主子,除了报仇,重获圣恩同样重要,此次也是个机会。”
陛下因为婉婕妤的孩子,恼了主子,主子一直寻不到契机求陛下原谅,如今大皇子病逝,只要主子利用丧子之痛,真心悔改,或许陛下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会原谅主子呢?
主仆三人一同长大,姜淑妃与元春想到一处去了。
她抬手随意抹了把眼泪,端起药一饮而尽,倦容上显出一抹坚定之色,“你们放心,本宫不会再自暴自弃下去了!”
行宫避暑伴驾的嫔妃名单隔日便出来了。
皇后与闻静檀怀有皇嗣,两人怀得挺艰难,都不愿意舟车劳顿,便都留在宫中安胎。
曾贤妃如今养着二皇子,还要顾着皇后与闻静檀,她与甄昭媛都留在宫中。
伴驾的人除了禧贵妃、昭婕妤、崔婕妤,便是颇得恩宠的旧人以及今年新册封的几位嫔妃,拢共十二位嫔妃,姜淑妃也赫然在列。
崔婕妤有些不想去,她不放心闻静檀留在宫中。
“没什么不放心的,陛下与得宠的嫔妃都离宫了,我小心一些就是了,况且还有徐嬷嬷她们照顾我呢,你就好好去玩便是了。”
崔婕妤见她都这般说了,只得叮嘱她留心些。
七月初十,上晌时分,闻静檀与其他嫔妃在神武门送行。
萧曜叮嘱皇后与曾贤妃两句,随后招手唤闻静檀上前,叮嘱她,“你在宫中好好安胎,明年朕再带你去。”
“陛下离宫月余,您也保重身子,切莫忘了妾身。”
“知道了,朕什么时候忘过你?”萧曜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粉腮。
“那陛下想妾身了,记得给妾身写信。”闻静檀惯着会得寸进尺。
“成,朕给你写信,你记得给朕回信。”
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林德提醒萧曜吉时至。
吉时至,陛下登上玉辂,领着太后、皇室宗亲、朝中重臣以及后宫嫔妃前往骊山行宫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