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宁皇后说着那句:“一梳梳到底……”让江清漓感到异常烦躁,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打断了宁皇后的话,“那些祝词皇后娘娘就不用念叨了。”
宁皇后当真应了她的话,没再继续那个话题,无声地为她盘起头发。
长发盘好后,宁皇后对着久等的梨落开口道:“梨落,为你家主子上妆!”
梨落招呼了两个婢子过来,开始为江清漓上妆了,得了空闲的宁皇后此刻宛如没事人一样,走了一圈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江清漓从铜镜里看着宁皇后的动静,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她手上的小动作可不少。
“本宫听闻清漓公主善国策,不如讲解一下内外虚空的国家该如何自救?”宁皇后注意到她的视线,敲击着指腹眯着眼睛,像只老狐狸一样。
“清漓只是一名弱女子,怎会朝堂之事。”江清漓不动声色的笑笑,将这个话题给挡了回去。
“公主画好了!”
梨落停下动作提醒了一声。
江清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有点不真实,伸出手在空气中描绘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然后拿起台前的口脂抿了一嘴。
宁皇后又走了过来替她戴上正冠,由蒲扇遮面。
刚做好这些,宫门口就有人来了。
宁皇后亲自扶着她走出去。
行至祀台外宁皇后就松了手,一旁等候多时的婢女递来红绸子,江清漓干巴巴地接过,握在手里。
宁清欢刚坐上后位,负责主持大婚的钦天监正了正嗓子,高呼:“吉时到!请靖王靖王妃!”
两人牵着火红绸子的两端,红绸子的中间还有着一朵红花,两人分别从两边前行,渐渐地行至一块。
“请新人行礼!”
江清漓的步子微微顿住,落后了季常明一步,而季常明时刻都在注意身边的人,她压着嗓音说:“清漓公主莫要在这个时候使小性子。”
江清漓回过神来,往前踏了一大步与她肩并肩。
走到祀台前季常明吞了吞口水,在这里行了礼可真就是昭告天下了。
“靖王殿下该行礼了!”
一行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季常明的身上,其中看戏的居多数。
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季常明弯下了腰,更别提别无选择的江清漓了。
两人行了夫妻礼,景文帝还许了季常明另一殊荣就是携妻巡街,这可是连太子大婚都没有过的殊荣。
季常明听着她父皇下达旨意,眉头拧成一条线。
四皇子从自己的位置起身,走到太子那一处,伸手碰了碰对方暗讽道:“太子殿下你说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睨了他一眼,没有上当而是反问道:“四皇弟想说什么?”
“父皇不是最宠太子殿下你么?怎么你当年娶妻时,父皇没许你这殊荣?”
“三皇兄娶的可是已经亡国的公主,父皇凭什么给她这殊荣!”
四皇子继续说着风凉话,为的就是激发太子心中的不平。
太子明面上虽没有上当,可实际上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内心。
人人艳羡的殊荣季常明是一点儿也不想拥有,她是半点都不想和江清漓待在一块。
“靖王,靖王妃请!”
季常明抓着红绸子,眼睛死死地看向另一处,景文帝正对她递去一个眼神,就连她的母妃表情也在今日略显沉重。
在众人的视线下,季常明先一步上了马车,随后伸出一只手来:“牵着本王的手。”
江清漓怔了怔,思索一番后还是选择搭了上去,若是出了意外那也是季常明丢脸。
“靖王携靖王妃游街。”
敲锣打鼓的人不胜其数,从皇宫出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江清漓不知何时又用蒲扇遮住了面。
坐在马车上两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得不像话。
巡完一圈后,马车停在了靖王府,几位皇子跟着帮忙把一对新人送回了婚房,朝中大臣也悉数来到靖王府。
喜房里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口讲话。
就在两人过于沉默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叩叩!”没一会就有人开口说话了,“三皇兄,出来喝酒啊!这大喜的日子这么早入洞房不好吧。”
季常明翻了翻白眼,她就知道这几位皇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随即将门打开,和四皇子一同前往前院,心想出去透透气也好。
只是她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敲响婚房的门。
酒过三巡后,季常明隐隐有些醉意了,脚步虚浮看东西也有些看不清楚,她甩了甩脑袋摇摇欲坠地说道:“四,四皇弟不能再喝了。”
四皇子见时机差不多了,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神神秘秘地交给季常明。
“就不打扰三皇兄春宵一刻了。”四皇子贴心地将季常明送回了房间。
“拜见靖王殿下,四皇子殿下!”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纷纷弯腰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四皇子将几位丫鬟给打发了。
双儿看了一眼季常明又瞅瞅一旁的梨落,还真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