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外,忽地传来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屋内几人,都屏住了呼吸。
若是现在被人发现事态,之后就不好控制事情发展了。
隐隐约约传来几道声音:“诶!兄弟,我这好像听到了些声儿,嗝!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另一人语气略微有些苦闷:“你再喝下去,这儿早晚得把你开咯!”
“哪儿有声啊,这下子不是安静得很吗?你喝多了出现幻听了吧。快走走,去醒下酒,我去其他地方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动静。”
说完后,二人的步伐声,越来越远,直到踢踏的声音消失。
楚清河擦了擦脸颊,才发觉自己的脸庞留下了细微的汗渍。
思墨出声道:“沈长老,这位楼姑娘,她现在一时半会醒不来,要不然,我们寻个法子?”
从这儿,到楼下厨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楼烟卧躺在房内,全然是一副重伤的样貌,干涸了的血迹,挂在红唇边,手脚绵软无力地往下垂着。
要是直接这样出去,恐怕会让路人起了疑心。
沈驰点了点头,道:“还有个办法。”
片刻后。
楚清河才知道,师父所说的法子,是什么。
苏长风和思墨,两个完好无损的人。一人一个臂膀,硬是将楼烟给架了起来。而此刻,楼烟的嘴角,那一抹红痕已然消失不见。是他给擦的。
随后,沈驰又翻箱倒柜出来一张面纱。与之前舞台上面的不同,是一张深青色的面纱,刚好能将楼烟的下半张脸给完完全全遮挡住。
还无法让人看到面纱下的伤痕破皮。
沈驰将面纱递给楚清河:“这张你给她戴上,系紧点,别掉下来了。”
楚清河点点头,接过了面纱,系到了楼烟的脸上,打了个完好的结绳。
然后沈驰又拿来一件崭新的衣服,盖在了楼烟的肩上。这下一倒腾,倒是显得楼烟只是睡着了一般。
“师父,那这样一来,若是恰巧碰到了人,我们找个理由…就说是她发了烧晕了过去,须得找大夫看病才行。”
这儿人多眼杂,加上侍卫似乎也警惕性不强,总能绕过一些人。再不济,就敲晕了去。
于是,楚清河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沈驰在后面查看有没有其余人。
开门前,楚清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跟做贼似的,悄悄地探出一只脚来。
而后,示意身后的两人快些走出来。
苏长风低声嘀咕道:“这也太重了吧,我没想到女人睡着了可以这么重。”
思墨往上抬了抬臂膀,道:“别废话了,快点儿,到时候人就都过来了。”
苏长风咬着牙道:“你别往上抬了,重量都到我这边了。”
楚清河看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脚步倒是没跟上来多少。
“你们俩,能不能别拌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到那后院去。”
听到这话,二人马上闭了嘴,乖乖地一步一个印子地走着。
好在百花楼内,此次是借着选举头牌的名号,暗地里举行那拍卖会。
自然所有侍从的注意力,都分散了许多。而百花楼大堂还在上演着好戏,宾客的目光也都在那处。
加上有前后二人的巡视,走走停停,竟然也基本无人注意到。
一路上下来,来巡视的侍卫寥寥无几。遇到了都被他们以需要看病急救为由给打发了去,女子衣着完整,面色泛红。且几人都穿着那侍卫衣服,必定是那老鸨下达的指令。谁会不信?
而普通侍卫怎么会知道他们架着的,是那舞台上惊鸿一瞥的舞姬?
而后,一行人在楼梯拐角处转弯,终于是到了百花楼的后院内。
还未到晚膳时间,只不过是午后一段时间,自然后院内显得些许清冷。
趁着无人来,苏长风和思墨赶忙将人架到了那厨房内,果然,如楚清河所说,那儿,还真有放置蔬果的车具。
能容纳下一人,刚好能放下楼烟。
沈驰去拿了些干草,垫上后,楼烟便被放到了那车具内,再盖上一层稀薄的柴草。根本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
苏长风换了身衣服,俨然是那厨房的运输菜品的运输工。
其余几人便是穿着侍卫衣服,大摇大摆地从百花楼内出来。
……
楼烟被放到了苏长风的房间,在此之前,沈驰给楼烟加了一道禁锢,便是醒来也无法挣动双手。
回了房间后,楚清河才感觉到一些疲惫。
而沈驰也上完禁锢后回来了。
楚清河看到沈驰,那只被细布包扎的手,此刻又流下来些血丝。染红了一片布。
“师父,你的手。”楚清河道。
可能是刚才动用了灵力,此刻的手掌,又是裂开了伤口。
沈驰道:“无妨。小事而已。我待会再包扎下。”
“只不过,”沈驰道,“虽然路程只有半日左右,对待楼烟,你和苏长风几人还是要小心为上。这楼烟恐怕别有身份。但魔界楼姓常见,我不能确定。”
楚清河道:“那师父,你认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