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一摇一晃,便是到了客栈前边。
马夫叫停了马匹,手上鞭子放下,朝里头道:“沈长老,还有各位,到了。”
沈驰似乎很是劳累,待到楚清河上前拍了拍衣袖,才转醒过来。
楚清河对上沈驰的视线,反而像是心虚般,将视线给率先移开来。
“师父,该下车了,车上睡着,容易着凉。”楚清河道。
这一声师父,叫出来总有种说不出口的别扭,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谁让事情是他挑起来的呢?
果然,沈驰在听见这一声师父后,脸上又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正当楚清河在想着要如何向沈驰提问的时候,突然,客栈里再次传来一阵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
跟那日的陈员外有的一拼。
“师父,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楚清河说完,迈开步子走进去,险些被飞来的碗砸到。
好在平时练的勤快,楚清河侧身,躲过了那飞到半空中的一只白瓷碗。
“啪”地一声,白瓷碗摔在地面,落了个四分五裂。
而店家正愁眉苦脸,缩在客栈柜台前,抱头哎呦叫嚷道:“你们能不能停下来,先听我讲一下?”
可无人在意店家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那碗筷落地的声音里去。
楚清河只觉得头一阵阵大起来,这在客栈里聚众斗殴的,不是苏长风和思墨,还有谁?
虽然二人未使用灵力,可这武功也比平常人厉害许多,打斗所到之处,碗筷一摔就是一片。
这俩人倒好,自己和师父去州府里面喝茶,答得不好就得交代在那。俩人却在客栈里面打得不可开交。
这要是让沈驰瞧见了,那后果太美妙,不敢让人想象。
“喂,苏长风你在做什么?师父回来了!”楚清河道。
这一句话倒是让二人听得清楚,苏长风一见是楚清河,脸上的怒气便转化为笑嘻模样,从那大堂中央走了过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苏长风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思墨就不是个好鸟,可气死我了。”
思墨这时候也从刚刚二人交手的地方出来了,身上倒是没什么伤,还是端的那副温润模样。只是静静站于一旁。
“所以,你俩把这客栈搞成了这样?”楚清河借着外头正盛的光线,看了看里面一片狼藉。
什么碗筷全都不要钱似的往外抛甩,地面上散落的全是各类瓷器碎片。
楚清河沉默了一会。
“那,这钱谁来付?”楚清河抛出一个致命问题。
“当然是思墨,这次的事,都是他挑起来的,我只不过是,一时不小心,着了这家伙的道。”苏长风看了眼跟过来的思墨,道。
楚清河看了看苏长风,凑过去摸了摸苏长风身放钱袋的地方。
苏长风震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
楚清河一掌拍在苏长风脑袋上,道:“你这几天看的什么东西,我是看你还有没有钱了。”
果然,空空如也。
“沈长老,您来了。”苏长风突然收起一脸玩闹样,望向楚清河背后,正经道。
思墨也道:“沈长老。”
店家看到救星来了,急忙拿来了那掩盖在头顶的保护铁罩子,欣喜道:“长老您可算是来了!”
沈驰看了眼店家,店家连忙道:“你这两个徒弟,在我店里一言不合地就出手的,您快来管管吧,这小店生意真是开不下去了呦!”
楚清河退后半步,把戏台交给了沈驰。
果然如他所想,沈驰臭着一张脸,冷不丁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苏长风指了指边上站着没说话的思墨,道:“沈长老,这您得问思墨,是他执意要见您的,我说了,他也不听,所以就直接打呗。”
思墨道:“沈长老,我并不知道您今日要外出去州府,苏长风执意不肯告诉我事实,且以某些小事为难我。”
“在争执中触了不愉快,所以才会如此,以武力解决问题。”
苏长风气道:“沈长老,绝不是他说的那般,明明他也说了些难听的话,我才跟他打起来的,您可别就听他一个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驰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道:“这店内被你们二人搞乱成这副样子,你们自己负责打扫干净,钱也由你们赔偿。”
“沈长老,明明是他……”苏长风苦恼道。
沈驰瞥了一眼苏长风,似乎是懒得管了,又看向楚清河,道:“楚清河,你负责监督他们两个,把该赔偿的,都给赔偿了,一分钱也不能漏。”
沈驰今日倒是累得紧,没有直接动手教训人,说完便要上楼去。
上次陈员外来闹事,自然最后钱是由陈员外付的,店家本来买了几套新的茶具和碗筷,结果今日又被搞成这样子。
楚清河颇为同情地看了眼苏长风,师父的意思便是让他们二人共同担责。
可苏长风没有钱,哪来的赔偿?
沈驰走后,留下几人互相看着,其中苏长风看着思墨,哼了一声便是扭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