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方卓越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鼓鼓的文件袋递给林麦:“这是圣世电视机厂的全部资料。
圣世电视厂以后就交给小嫂子了,辛苦小嫂子了。”
林麦面色凝重:“你在来京之前就已经放弃自己了是不是?
不然也不会把这些资料从江城带到京城来。”
方卓越笑了笑:“也算是吧,我时日无多,想游遍祖国大好河山,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旅游呢,厂子就拜托小嫂子了。”
“为什么不做手术呢,你哥说了,越早做手术,风险越小,手术成功率就越高,痊愈的可能性就越大。
胜算的可能性这么大,你为什么不赌一把?
你的生命会延长好多年,不会时日无多。”
方卓越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不想活那么久,只想再活几年就好。”
林麦听他说出真实想法,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面对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她不知该怎么唤醒他求生的欲望。
门外,王文芳听到这里,急得眼泪直掉。
她怕哭出声,叫方卓越听到,发现她在偷听而生气,从而影响病情。
她一路哭着,捂着嘴巴跑到了方卫国的房间。
方卫国因为方卓越不肯动手术,心烦意乱,坐在窗边,皱着眉在抽烟。
见王文芳满脸是泪地闯了进来,他眼里闪过一丝厌烦,但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了。”
王文芳哭哭啼啼把刚才偷听到的内容全都告诉了方卫国。
她抹着眼泪抽泣道:“儿子都不想活了,这可怎么办?”
方卫国脸色冰冷:“卓越不想活,还不是你害的!”
王文芳委屈道:“关我什么事?他得肝癌是因为陪客户喝酒导致的。
他不想活,不是应该怪罪林麦吗,卓越是为她卖命才得肝癌的!”
方卫国见她推卸责任的样子实在是难看,阴沉着脸怼道:
“不是你棒打鸳鸯,卓越会心情郁闷,丧失生活的信心,刻意陪酒糟蹋身体吗?
他没有糟蹋身体又怎么会得肝癌?
起因全都是你,你却把责任全都推给麦子。
卓越什么时候为麦子卖命了?
电视机厂是他的,麦子只是往里面投资了。”
王文芳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
半㫬,她垂头丧气道:“那……现在什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卓越放弃治疗吧。”
方卫国一口气抽了好几根烟,开口道:“找个能劝得动卓越的人来劝说他,说不定儿子就愿意治病了。”
王文芳抬起一双泪眼,茫然道:“谁能够劝得动卓然?”
方卫国冰冷地斜睨着她:“你儿子最喜欢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
除了她有可能劝得动卓然,你觉得还有谁能说服你儿子动手术?”
王文芳迟疑地问:“你是想把小陶请来劝说卓越?”
“不然呢?”方卫国语气冰冷,“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肯为了卓越而接受小陶吧。”
王文芳不安起来:“我以前阻止过他们在一起,如果小陶最终跟卓越在一起了,小陶会不会给我气受?”
方卫国见方卓越都得肝癌了,可王文芳最关心的却是她自己,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爽。
他一字一顿道:“真要那样,那也是你活该!”然后出了房间,下楼去了客厅。
王文芳紧随其后,也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林麦和方爷爷老两口正愁眉不展地说着话。
见到他二人出现,都询问地看向方卫国。
方卫国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对方爷爷方奶奶道:“爸,妈,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商量。”
方爷爷方奶奶异口同声地问:“啥事?”
方卫国目光转向林麦:“我想请麦子把小陶请来,劝说卓越动手术。
我想,只要小陶出马。卓越才有可能乖乖地动手术。”
方奶奶指了林麦:“麦子已经试过了,这方法没用。”
方卫国讶异道:“小陶都不在跟前,你是怎么试的?
难道你已经给小陶打了电话,被小陶拒绝了吗?”
林麦摇头:“我还没跟陶姐打电话,只跟卓越提了下,要不要把陶姐叫来跟他见个面,聊一聊。
卓越就气得不行,说他不要任何人同情他。
还说,如果我敢把陶姐叫来,他就离家出走,死在外面,”
方卫国听了这话,一筹莫展。
下午方卓然下班,等吃过晚饭,方卓越上楼休息了,方奶奶等人这才和方卓然继续讨论方卓越不肯动手术的问题。
除了林麦,大家一致认为,方卓越生无可恋是因为王文芳棒打鸳鸯所致。
虽然林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敢说出来。
因为方卓越得肝癌,她也是难辞其咎的,她哪有脸指责王文芳!
按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把陶之云请来,说不定能让方卓越振作起来,重燃生的希望。
可方卓越却不想再见陶之云,这就难办了。
方卓然沉思了片刻,对林麦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