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香是在林蓜被放出来的第二天,才七天行拘期满被放了出来。
她怀着劫后余生的心情,一脸憔悴地走出看守所,有气无力地往长途汽车站走去。
城市太可怕,她要回农村。
忽然听到有人喊妈妈。
孙桂香循声看去,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林蓜。
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你这贱人,咋比你妹子还歹毒,连你亲妈都坑,老娘打不死你!”
说罢,也不顾林蓜的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凶狠地向她扑了过去,想要把她打个姹紫嫣红,方才解她心头之气。
看守所里的公安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走了出来,怒斥孙桂香:“刚放出来就打人,是不是又想进去关几天?”
孙桂香立马收了手,委屈道:“我打的是我亲闺女~”
公安板着脸道:“谁告诉你亲闺女就可以任意打骂了,那一样是犯法的!”
孙桂香装起了听话的老鹌鹑,嗫嚅着应道:“知……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我闺女了。”
公安见她认罪态度良好,教育了她几句,就进看守所了。
公安一走,孙桂香就仇恨地盯着林蓜:“早知道你是个扫把星,当初把你生下时,就应该听你爸的话,弄死你!”
林蓜哭得梨花带雨:“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小贱人把店子搬到了马路对面,我们这就去她的新店找她要钱去!”
孙桂香铁青着脸不说话,拽着林蓜就走。
一直把她拽到离看守所很远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给了林蓜响亮的一耳光:“你这扫把星,又想把老娘当枪使!”
林蓜的确想再把她亲妈当枪使。
凭啥她过得这么惨了,林麦那个贱人却越过越好?
不利用自己的亲妈给林麦添堵,她觉都睡不香。
除了把自己的亲妈当枪使,林蓜还希望通过孙桂香向林麦讹上一大笔钱,那她也能跟着分一点了。
如果孙桂香不分钱给她,那她就偷。
反正偷窃什么的,对她而言,已经轻车熟路了。
虽然被孙桂香猜出自己想把她当枪使,可林蓜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她捂着脸哭得像死了全家似的:“妈,我没有!
我为了给你报仇,之前特意去林麦的小吃店里闹过了,为此,我也被关了好几天,昨天才放出来的。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林麦那个小贱人多有钱了,听说她现在做生意的那栋小洋楼是她掏钱买下的。
爸和妈住着泥砖房,吃糠咽菜。
小贱人倒好,躲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住好房子,妈咽得下这口气,那我也没话可说。”
知母莫若女。
林蓜知道孙桂香有多贪,只要反复提醒她,小贱人多有钱,她自己过得有多惨,不信她不动心,跑去找小贱人要钱。
这次自己把这个老贱货骗到城里来,不就是拿林麦有钱这点当诱饵的吗!
林蓜说完,等着孙桂香的反应。
出乎林蓜意料之外的是,孙桂香毫无反应。
林蓜在心里皱了皱眉。
这个老贱货这是蹲看守所蹲怕了?连去找小贱人要钱都不敢了?
她转了转眼珠:“既然妈不想去找麦子要钱,那我一个人去好了,等要来钱我就孝敬给爸妈。”
说罢,抬脚就走。
打头阵是不可能打头阵的,当炮灰那就更不可能了。
林蓜只是做做样子,把孙桂香骗到林麦的店子跟前。
只有让她直观地看到小贱人的店子有多大,装修有多好,住的那栋楼有多气派,不信到那时她还不动心,不想向小贱人讹钱!
孙桂香迟疑了一下,跟在了林蓜身后。
她是不信林蓜从小贱人手里要到钱会孝敬她夫妻俩。
她跟去看看,如果小贱人真的很有钱,那她无论如何要找她要上一大笔的。
林蓜见老贱货默不吭声跟在她身后,就知道她动心了,于是趁热打铁道:“妈,你不为别人考虑,总得为大哥考虑吧。
如果把麦子的门面房要过来给大哥,大哥两口子肯定会和爸妈重归于好的。”
儿子一家分了出去,是孙桂香心中不能言说的痛。
如果他们母子的矛盾不能化解,以后她夫妻两个老了靠谁?
孙桂香本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被林蓜这几句话挑拨得热血沸腾。
恨不能立刻杀到林麦的店里,逼她把财产全都交出来。
小贱人敢不给,她就闹得她不得安宁!
孙桂香在心里正盘算得起劲,迎面走来一个愁眉不展的男人。
她的心猛地一缩,这是冤家路窄吧,一定是冤家路窄吧!
江城这么大,而她又很少来江城,居然还会碰到他!
孙桂香下意识地窜进了路旁的绿化带后。
林蓜眼角余光发现跟在身后的人不见了,她扭头去看,就是找不到孙桂香的身影,不禁奇怪。
这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老贱货跑哪去了?
她还指望老贱货请她吃顿早餐呢!
躲在绿化带后的孙桂香紧张兮兮地紧盯着那个男人。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