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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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桂花问了婆婆,说苗丫娘要火水灯灯油的事。
桂花婆婆皱眉道:“你咋和他们家走这么近了?有夏老四这个搅屎棍,你还是少和她家来往。”
桂花听了这话,低下了头,小声说:“春华嫂子人就挺好的,再说我也只是洗衣服的时候和她说几句话,我总不能当做没看见,那多尴尬呀。”
桂花婆婆皱眉道:“不管咋样,少点往来。”
桂花应了一声,却又接着问:“那咱家还给他们匀灯油吗?春华嫂子说可以多给钱。”
桂花婆婆琢磨一会,说:“匀,你让她等我中午回去,把灯拿过来,给她装满一盏灯油,但得给我一毛五分钱,我最多就给她匀个两回,多的没了。”
他们要票的,都要八分钱一盏油。不用票换,她多要七分钱也不过分。
装满一罐子油,一直点可以点到天亮,省着点用的话,也是可以用七八天的。
桂花应:“行,一会我就去跟春华嫂子说。”
桂花婆婆拉住她:“我交代你的事,别忘了。”
桂花小媳妇应:“记着呢。”
等走远了,她就站在树荫下等着春华嫂子一块回去。
远远看见了人,就抬起手打招呼:“嫂子,这呢!”
苏窈走到了跟前,说:“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桂花应:“还要走二十几分钟呢,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多没意思。”
“对了,我给嫂子你问了灯油,我婆婆说最多只能给你装两次油,一次一毛五分。”
苏窈比对了一下,这个价格也不算太夸张,她应:“那行,我什么时候去打油?”
桂花:“等中午下工后,你再拿灯过来。”
和桂花一路闲聊,回到家应该也差不多有十点了,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该下工了。
她带夏苗在院子外把鞋子冲洗干净后,放下睡着的夏禾,接着去做饭。
家里也没啥好吃的,就用一小把米和两个番薯一起煮粥,顺道把早上剩下的两苞玉米给蒸热。
粥熬好,晾了一会正好下工的点就到了。
等大概二十来分钟,沈靳也回来了
除了衣服上沾了点泥巴外,手脚都是在河里洗干净了才回来的。
人齐了,也就吃饭。
沈靳喝了半碗粥,抬头和苏窈说:“等会上工,你给我五分钱。”
沈靳没问她要钱的时候,苏窈没什么感觉。这忽然一问她要钱,就觉得怪怪的。
有种丈夫问媳妇要钱的怪异。
苏窈忙把这种荒唐感挥出脑子外头,说:“放在什么地方你是知道的,你要用到钱就自己去拿。和我说一声,让我心里有数就行。”
话刚说完,忽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呀,不是说一毛钱吗?怎的变成五分钱了?”
沈靳:“七个工分也才一毛四分钱,给他一毛钱太多了,我干个六成,就给他五分钱。”
苏窈点了点头:“那还成,钱要花在刀刃上。”
她喝了粥,拿上钱,带着火水灯和夏苗去了隔壁。
生产队里,只要家里头有人,白天基本上都不会关院门。
苏窈也没进去,就在院门外朝里喊了几声婶子。
不一会,桂花的婆婆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也没喊她进去,而是拿过火水灯,不冷不热的丢了句:“在这等着。”就进去装灯油了。
过了一会,把装满灯油的灯递还苏窈,拿了钱后啥都没说,冷漠得很。
以夏老四那人见人躲,狗憎人厌的名声,苏窈也不指望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能像大队长家,还有桂花那样笑脸相对,友好相对。
苏窈和夏苗回来时,院子静悄悄的,苏窈往微敞开的屋子瞧了眼,沈靳已经和夏禾躺在床上午睡了。
原本的夏老四惯会偷懒的,常年少劳作,沈靳这忽然开始劳作了,肯定是累的。
她悄摸地回屋拿了剪子和布料出来,在屋檐下琢磨好久才下手裁剪。
她已经和夏苗说清楚了,先给她弟弟做两件褂子,多出来的布料再给她做两条小内裤。
等下回有布料了,再给她做条裙子。
夏苗人小小的,但却很懂事,说弟弟的衣服比她的旧,就先换弟弟的。
就是她不太能理解什么是小内裤?”
夏苗太小,再说苏窈现在一个农村妇女的形象,她也不好科普,也就直接说穿在里头的,很多人都穿。
夏苗听到大家都穿,也就没再追问了。
说起这个小裤子,苏窈就很难不想到内衣。
她现在里头穿的,是件有破洞的奶奶款内衣背心。
因这家里头有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在晾衣服时她都不敢明着晾,而是夹在衣服里头晾。
没有布,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再忍忍了,等回头年底发了布票了,再做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