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吉当众骂道,“你倒说说,桥氏屯兵于内,予以何为!”
卢吉一边数落着,一边向前走着,还挤眉弄眼的,似乎在提醒桥劭。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走到近处,卢吉轻声问道:“府中是何情况?”
“袁军占据了整个前宅和各处府门,内宅也有士兵巡视,桥蕤打算坚守数月,等渤海王退兵。”
“糊涂!就算你桥氏粮仓再大,能大得过整个庐江郡?陆太守如今已经全力支持渤海王,庐江各县兵马钱粮,一应物资,甚至是本县君的命,都是渤海王的!绝粮的只会是你们,保全桥氏,仅有投降一途!”卢吉嚷嚷道。
听了县令之话,桥劭内心不由得再度灰暗几分,他心中清楚,绝粮是不可能绝粮的,因为府库粮草,足够袁军数年开支,若再节省节省,恐怕更久,桥氏如何也不可能支持到那一步,说不定整个桥氏早就被渤海王踏平了。
这么一来,桥氏面临的,横竖都是灭门之祸。
桥劭侧目瞄了一眼渤海王,事到如今,也只能用女儿出的主意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冲县令老友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旋即走到刘擎跟前,郑重行礼。
“草民桥劭,拜见大王!”
“桥劭,本王问你,可是桥蕤梁纲将你挟持?强占此宅?”刘擎问道。
桥劭愣了一神,回道:“大王明鉴,桥蕤亦是受梁纲蛊惑,我会再劝他归顺大王的!”
刘擎没想到这个时候了,桥劭还想着保住桥蕤,这一点,倒有大家长风范,只不过如卢县令所言,有点眼瞎。
估计是不知道桥蕤昨夜所为,否则,他恐怕不会这般心平气和的替桥蕤说情,在他心中,桥蕤好歹是桥氏族人。
“哦?你有几成把握?”刘擎问。
桥劭一想到桥蕤这个倔驴脾气,保守道:“三成。”
“桥家主,你也是个老商人了,为这区区三成把握,可无法说服本王。”
“桥某既为商贩,愿为这三成机会,投以重注!”
“本王只需一声令下,大军即刻踏平桥府,一样可以达到本王的目的,何须等这三成机会!”
桥劭心头一动,知道该说出桥婉之言了,面对桥氏生死存亡的大危机,桥婉献言,此事与桥氏而言,是生死危机也是莫大的机遇。
桥劭回道:“传闻大王喜好美色,怜香惜玉,今日当着大王的面,桥某斗胆直言,此事可真?”
桥劭咬着牙将话说出,后背却冷汗直冒,女儿这激将之语,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说的。
“桥劭!你疯了!”卢吉破口大骂,这对大王而言,是大不敬,是冒犯威严,是有辱斯文,他万万没想到老友会发这疯。
刘擎不由得好奇,桥劭此话何意?难道……刘擎心头浮现两道倩影。
“此乃谣传!本王岂会如传闻中那般!”
“呀,可惜了,家中劫难难渡,我一双女儿,要香消玉殒了!”
桥劭一言,果真应证了刘擎猜想。
那大乔小乔,能被嫁于孙策周瑜,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么,历史上,孙策破皖县之后,纳大乔为妾,除了美色之外,恐怕与桥氏的钱粮也脱不开干系,毕竟产业这种东西,直接霸占和收为己用,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桥家主会错意了,说本王怜香惜玉,才是谣传,本王就是好色而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本王力行行事磊落,绝不掩瑕!”
刘擎说这话,多少有点豁出去了,心中想着,原来桥劭也不时真瞎。
看人真准!
渤海王的一番坦诚之语,令桥劭有些咋舌,将好色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他也是生平仅见。
事情向着女儿描述的那般发展,桥劭心知不能再犹豫,渤海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女儿从他,或许并非是火坑,反观梁纲对桥婉也觊觎不已,若负隅顽抗,迟早被其祸害。
桥劭连忙说道:“若大王能给小民三日时间,说服桥蕤投降,小女愿侍奉将军左右,小民家资,亦尽数归于大王!”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桥婉对他说,眼下局势,桥氏失去一切,已是既定事实,但如果主动献出,或有转机。
桥氏在河运领域,经营颇深,渤海王可能不知道桥氏的价值,他日渤海王要征扬州,最需要的,就是跨江运输兵马粮草,桥氏正好可以补上这个需求。
主动献出一切,或许能博得渤海王之仁,将桥氏基业,继续交给桥氏打理,而她,成为渤海王的女人,又可以成为桥氏一道倚仗,说不定,倚仗渤海王这棵大树,桥氏可以比之前走得更远。
这便是巨大的危机孕育巨大的机遇。
“三日,三成,桥家主可真是个厉害的商人,你的提议,本王可以接受,但本王只给你一日!而且,你说的女儿,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桥劭眼皮跳了跳,这个渤海王,是个奸商吧!砍价这么狠,而且好色还真不是谣传,竟然还惦记着桥霜。
但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便依大王!”桥劭躬身回道。
一日便是一日,对于桥氏,刘擎有自己的打算。
欺男霸女,霸占人家产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