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来到中军帐中,此时董卓郭典皆已散去,倒是傅燮一直待在案台边,凭昏暗的灯火研究着舆图。
“皇甫将军,不知唤备前来,所为何事。”刘备开门见山的问。
“军中事物繁忙,方才得见玄德,见谅!”皇甫嵩道,“今见玄德,是有一事相问。”
两打照面时,刘备已经作过自我介绍,所以知道其字,皇甫义真之名,刘备自然如雷贯耳。
“将军请说!”
“我听闻你从幽州来,又途径冀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刘擎刘君正之名?”
“刘君正?”刘备诧异,皇甫将军竟然也知此人,“确实见过,我与他在易县城下,有过一面之缘。”
这时,傅燮突然拍案而起。
“我就说吧!程远志必为擎公子所灭,易县是其驻扎之地!”
皇甫嵩听闻,也是脸上一喜,“如此说来,刘君正现屯兵易县?”
“义真,应速遣人连夜去易县,召公子共拒张角!”傅燮建议道。
两人一唱一和,刘备一时懵了。
怎么回事?他们如何把灭程远志的功劳算到刘擎头上了?
是我刘玄德兄弟灭的啊!
刘备正欲解释,皇甫嵩却抢先道:“南容言之有理,我这便亲自前去安排!”
皇甫嵩兴冲冲的出营帐去了,而傅燮,则继续埋头看他的舆图,在上面寻找易县。
刘备木讷的待在原处,觉得有些尴尬,便冲傅燮的身影行了一礼,离开了。
……
“将军,我军昼伏夜出,行进颇慢,这是要去何地?”
黑暗中,一个声音问道,他口中所言之将军,便是地公将军张宝。
下曲阳大破官军之后,官军禁锢被彻底打破,黄巾军从新有了活动空间。
即便如此,为了避开耳目,特别在双方势力交接地带,巡哨兵很多。
张宝还是选择了夜间行军,白天隐藏起来。
“莫要多问,过了今晚,我军便可在白天加速行军,与大兄南北夹击,必能覆灭官军!”
按照约定,张角拖住官军三日,吸引他们足够的眼球,而张宝则能在两日内赶到广宗,
“不愧是将军!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去哪,敌人一定也不知道!”
张宝听了,觉得挺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少废话,加速前进!”
张宝行至天蒙蒙亮,下属汇报:“将军,我军即将到达绛水,河边有大片苇草,可供隐藏。”
“好,加速行军,到绛水休息半日,改为白天行军!”
张宝下令,一行人快速到达绛水,纷纷下河饮水,依照命令钻入芦草。
芦草遍布两边河岸,三万人,沿着河道隐藏,迅速埋没身形。
此时,晨曦初绽,为东边天染上一抹朝霞。
河流溯流而上,一道身影立于河岸,沐浴在晨曦之中。
少顷,一骑来此,对其道:“郭军师,已将消息通报沮公。”
郭嘉以手掌遮住眉框,望向东面。
“我原想先战再淹,不曾想张宝昼伏夜出,恰恰到此地来休憩,以致弄巧成拙,真是天亡黄巾,谁也拦不住!”
郭嘉转头对骑哨道:“传令子龙,若有南逃之兵,一概放过。”
骑哨离去,郭嘉回头,对着后方数人招招手。
几人衣着朴素,上前对着郭嘉行礼。
郭嘉道:“诸位,万事俱备,就差你们的锤子了,此事若成,每人赏粮十石!”
众人闻言都面露喜色,若按市价来算,着可相当于三倍工筹啊!
这年头,给份工作给口饭吃都谢天谢地了。
众人离去,开始吆喝自己的人,一齐走向岸边的支柱。
“嘿吆!嘿吆!”
许多人不断敲击着一根根支柱,直到其中的一根垮塌,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在巨大的水压之下,剩余的支柱不堪重负,瞬间崩折,劳工纷纷逃跑,河闸顷刻间崩摧,水一出闸,便以咆哮之势冲向下游,两岸芦草,被拔起无数,连带淤泥河沙,皆被卷入奔涌之流中。
……
张宝打了个盹醒来,见天已大明,周围军士尽在酣睡。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河床,似乎发现了某处不对劲的地方。
河床!是湿的!
张宝猛然一惊,所有睡意霎时消失,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心头。
“醒醒!快醒醒!”张宝一边大喊,一边摇醒身边的黄巾兵,然后起身朝河岸跑去。
一股隆隆之声穿耳而来,张宝心中顿时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抬头望去,却见河岸之上,已经站满了人,各个执枪摆戟,以对河中。
“怎会如此?何来后背之敌!”张宝怒嗔一声,也可来不及多想,立即下令。
“冲回河岸!”
“冲回河岸!”身旁的黄巾跟着喊道。
黄巾躁动顿时引起连锁反映,不断有人醒来,芦草之中的黄巾茫然无措,只听到冲回河岸的命令不断传来,也没多想,便向河岸冲去。
未等他们冲出芦草,便有一道道锋芒穿刺进来,首当其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