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话没说完,村长就朝着后方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显然昏死了过去……
是因为杀术离得他太近,以至于撞祟都被破开了!?
其余撞祟的村民已然逼近我,甚至有人抓起来了木棍,还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摸到了斧子。
我驱散了心头那些杂念,低头盯着窦开业尸身,一字一句道。
“窦开业,你当年对我娘,尚算真心,可你窦家却害她一条命!逼死了她!”
“你死不瞑目,是恨她,还是恨窦家?!你又因何而死?!”
“我捞你,是你于我有用!我娘不想你魂飞魄散,若是你要和我斗,我现在就诛灭了你!你这尸骨,一样能用!”
我的低吼几乎形成了回音,在码头响彻不止……
下一瞬,那些村民忽然停了下来。
他们一动不动地僵直在原地,血红色的眸子正在逐渐散去。
片刻后,所有村民都倒在地上。
我娘是活青尸母煞,这窦开业也是血煞,它们的撞祟,又哪儿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
我粗重地喘息着,放下来了手。
窦开业的双眼还是睁着,他仰头看着夜空,眼中的死寂,似乎还染着一层情绪,那就是痛苦和茫然……
只不过,他脸上的血色绒毛也在消退。
显然,我的话让他不想和我斗……
盯着他的脸许久,我观察的却是他的死相。
很快,我就发现了其中的特殊之处。
窦开业的确不是自杀相格,而是枉死相。
枉死,便是被人害了命……
回忆村长当初说的话,窦开业是提着一个灯笼落了水,我呼吸变得更粗重了不少。
这当年的事情,却越显得复杂了。
我娘患怪病,先生来医治,她却和先生生情愫,怀了孩子。
窦开业情深义重,却被人害死,窦家又因此记恨了李家和槐李村,给窦开业保留名声的同时,设计逼死了我娘,还坏了槐李村的风水,又将窦开业留在水里……
那窦开业又是谁所杀?当初窦家再请来的那风水先生,是故意留着窦开业在这里养尸吗?!
我基本能断定,百鬼游河也是那先生弄出来的手段……
窦开业嘴巴里不会莫名出现那珠子,必定是他弄进去的。
而且窦开业还是被害死,也不是自杀,这就代表,窦家也被算计了其中……
我脑中推演的思绪飞速,却升起了一个猜测。
难道那风水先生,和令我娘生了情愫的那先生,两人之间有什么瓜葛,甚至恩怨?
我闭上了眼,恨意没有分散,却滋生了更多,除了我那生父,便是对窦家的恨和那风水先生的恨!
我知晓的信息着实太少,无法将如同乱麻一般的思绪推演出个结果,只能强行将想法按了下去。
但只要我找到窦家,找到当年窦家那风水先生,我必定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譬如,我生父的信息……
再一次低头看窦开业的尸身,我低声道:“你的确是个可怜人,被人利用至死。”
“我也还需用你一次。”
我取了雷击木符牌,将其直接压在了窦开业胸前。
再接着,我便盘膝坐在地上,取出来了宅经,借着月光低头看。
此时,我已经有了计算。
窦开业的尸身,我要葬入一处地方,用于来针对窦家。迫使窦家来找我!
我与窦家有因果,是逼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设立的风水不能太狠,不能让窦家死人,但却要让窦家难以承受。
这样一来,才能达成我的目的,也让我受到反噬最小。
另一层,就是我如今带不走我娘。
我也清楚原因,一来是因为我“生父”,二来,她被害死,如此大仇,她又怎么可能安息?!
我不能一直留在槐李村,也怕到时候窦家来了,对我娘下手……
有一个法子,让他们绝对伤不了我娘。
我取出来了天干砚,迅速地研磨墨汁。
又用卜刀,撬开了码头上的一块木板,将其削得四方平整。
我以地支笔沾了墨汁开始画符,我画出来的符,赫然是符契!
木板顶端是一个堂字!而那堂的盖子头,我将其改成了椭圆,并且两边的笔画交叉一次,顺着下方的口和土边缘往下拉长,形成了两竖,包裹了整个字体!
再在这两竖之中,我填进去赦、山、风!
风的两撇也顺着往下延长,其中又用小纂书写,左侧为土母白虎!右侧为土公青龙,中央又写了一个风字,只不过其中的叉,以五个更小的字眼所取代。
“后土李花容”
临最后,我用一个界字堵死上方符文,界字拉长的两竖之中,又写了几字。
“天皇守墓神君!”
最后一笔落下之后,整张符如若浑然天成,透着一股阴翳,却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甚至是这符契之上,还泛着一股青色……
符契并不是地相堪舆独有,精通风水术的先生,几乎都会画。
当初候钱书就给女儿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