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的意思,就是等我们到了黔西南省城之后,肯定能找到当地熟知盘江之人,自然就能找到红河所在了。
何雉倒是兴致高涨,眼中都是好奇。
于我来说,我疑惑的还是更多。
地相堪舆有规矩,上代生,下代死,决不能传家人。
蒋一泓可以不传授阴阳术出去,可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儿子远在千里之外?
盘江有一个盘字,蒋盘也带一个盘子,莫不是蒋盘和这里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我已然晓得,蒋盘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此外,他还会阴阳术?
或者他至少是会阳算之术,否则也不可能帮我刺骨改相。
他这阳算,必定不会是地相堪舆之中的骨相了,那又是什么特殊的术法?
越下细想,我心头的疑惑便越多。
譬如蒋盘拜了什么人做师父,那人的能力和我师尊蒋一泓相比如何。
还有蒋盘如今多大年纪,他术法到了什么水平?
沿途赶路有黄七在,减少了我和何雉的不少麻烦。
何雉一直在钻研棺术,时不时的还拿出那块板斧琢磨,她还想要尝试将板斧和斧把修复。
我则是一直钻研宅经和骨相两本书。
此外,我还用了最后得到的刻刀。
这刻刀不简单,是雕刻木雕镇物的刀具,而那些木雕镇物,都是镇棺之物!
我雕刻了约莫三个木雕,所用的木材均是沿途砍下的柏木树心。
大多数的葬棺,都能用上柏木人做镇物。
在此之前我安葬之人,包括我爹和罗阴婆在内,我都没用上镇物。
全部凭借葬穴来镇尸,而用了镇物之后,会让下葬途中安稳很多,不会出现意外。
三省交汇之地的黔西南,距离九河县着实不近。
除却了路途遥远之外,还是因为沿途多山路。
一到走山路,马车就没用了,甚至还不能骑马,得步行。
也多亏了有黄七在,有些路程问路用处都不大,还是找了当地向导。
等我们赶到黔西南的省城,兴城城墙外的时候,足足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黄七削瘦不少,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何雉则是一直噘嘴,表示她要买胭脂水粉。
我晓得赶路辛苦,自然便是由着她,说进城就去买。
不过进了城内之后,何雉倒是没再提这些,只是说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再打听盘江红河的事情。
黄七反而不怕累,兴致高昂的说等送我们去客栈休息,就马上去打听。
我沉凝片刻,就让黄七不要找客栈,我们租一个院子,这样会方便许多。
进兴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等租好了院子,差不多都天黑了。
黄七想要去打听消息,时间也不太合适,就只能去买回来了一些吃食。
吃了一路的干粮,总算有肉菜热汤了,我们三人都是狼吞虎咽,饶是何雉,吃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不少,饭量大了许多。
风卷残云的饱餐一顿,便去洗漱修整。
黄七办事儿牢靠,这院内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还有供人洗澡的房间。一番收拾下来,才总算清除掉了一些沿途赶路的疲惫。
我们三人在院内好好休息了一夜。
路上我就告诉了黄七,我们要来红河找一位名叫蒋盘的先生,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黄七就去打探消息了。
何雉则是去买了吃食,之后我们依旧在院里头休息。
其实也就是我看书,她钻研棺术。
何雉冲着堂屋内的桌板,比划了那柄板斧好几次,又时不时的瞧我一眼。
我当然晓得,何雉是想用板斧给我测命。
只不过,当时我虽然答应了何雉,但现在却又不同了。
师尊已经给我断过命,我要用他的巨鳌骨改命,再用棺术断一次寿数,毫无意义……
甚至我有所猜测……改命之前,我的寿数不会太长。
这样一来,完全没必要让何雉来断,免得引发别的麻烦和变数。
因此,我即便看出也没有接话和询问。
何雉很聪明,她也没有先开口问我。
差不多临等到中午的时候,黄七才堪堪回来,他带回来不少吃食,同样还有关于盘江红河的消息!
黄七兴冲冲的告诉我,他打探到了红河的位置,更是打探到了红河的蒋盘先生!
我心头悸动不已,示意黄七说个清楚。
黄七告诉我,说这红河是盘江的一道支流,属于没有下游,形成的湖泊一般的水域。
蒋盘就住在红河!
并且他声望极高,甚至就连这兴城之人,都晓得红河有一个先生,精通阴阳术,其名天元先生!
天元先生乐善好施,宅心仁厚,这几年间,往往有饥荒之月,天元先生就会寻到富商或者地主开仓放粮。
若是那些地方有天灾作祟,他会前往作法,替当地人指点迷津,让那里风调雨顺!
更重要的是,天元先生不好钱财,即便是官僚军阀求他做事,他几乎不会出手,那一身本事,只给贫苦老百姓用!绝不做压榨民脂民膏的敛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