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毕竟是每个地方的习俗,也是延续了千百年的规矩。
若是不给那些东西送贡品,又会引得它们作乱。
我吐了口浊气,道:“绕过去,不从这个村子走。
”
有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这件事儿我看不过去,自然只能选择不看。恰逢此时,何雉却忽然道:“有棺材,他们要放棺入水?李阴阳,你历练里面,不就是有水葬吗?帮了他们,这不就是能完成一样?”
何雉刚说到这里,我心头一凛,视线也集中了不少。
柳化烟同样在眺望那边。
马车也在顺着主路,朝着村头靠近。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暮时,那一颗丹阳如同血色一般娇艳,即便临近日落,也未曾有半分黯淡。
重叠的火烧云铺满了整个天际,悬河表面也因此泛着橘红色的光。
果然,全神贯注之下,我瞧见河边的确有一口棺材!
随着距离越靠越近,我更看得清楚。
那口棺材还没有盖上盖子,被放置在一条竹筏之上。
竹筏上被堆满了东西,多是花球,红衣。
围成一圈的村民中央,则是有几个长条桌案,其上摆着大三牲的祭品。
村民们三三两两到了桌案前祭拜。
开始我以为这里簇拥那么多人,是给河神上供。
可有棺材出现,就显然不是那样了。
何雉所说,或许可以在这里完成水葬,的确让我动心了一下。
但现在我才反应过来,这棺材都已经放好,显然他们已经要放棺入水。
我去插手一下,也不可能完成历练……
现在已经快靠近到村口了,索性先看一看,再问问它们村里还有没有白事儿。
若是没有,我们就赶紧赶路去下一个村子,这会儿还有时间。
很快,我们就到了村口外头,这里距离悬河边上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
大三牲的“灵堂”就摆在岸边和村口之间。
我们刚停下,就有几个村民上前,他们神色严肃紧张,让我们不要现在过路,他们在给河神上供,莫要挡了道。
这话让我心头咯噔一下。
还是给河神上供?不是送人下葬?!
何雉和柳化烟明显也愣了一下。
先开口的是何雉,她皱眉道:“这算哪门子给河神上供,用棺材上的?”
围着我们的三个村民,其中一个为首的人,长得瘦瘦高高,穿着一身灰布衣,肩头还打了两个补丁。
他煞有其事地说道:“这可是白先生安排的,河神点女,棺材棺材,又是官又是财,把处子送给河神,咱们毛家村就要发达了!你们懂个甚?”
那村民语罢,旁边的两个村民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
我脸色再变。
河神点女?
我立时就想到了苗家村的河娘子,以及悬壶镇的箭刃煞女!
这两个奇凶无比的女尸,都是死于给河神祭司!
悬河两岸不知道多少村镇。
这种陋习,又不知道每年会在哪个村子上演多少次。
好端端的女孩儿,被生生淹死送给水下的那些邪祟,她们又怎么能闭眼?!
我心头怒气迅速滋生,当即就说了句:“荒谬!河神点女?!简直是害人不浅!”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瘦高的村民脸色大变。
其余两个村民,也都恼恨地瞪着我!
“你们是哪儿来的人?!故意捣乱的?”瘦高村民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看起来,他恨不得给我脸上一巴掌。
也就在这时,村内的方向忽然传来了刺耳尖锐的唢呐声。
那瘦高村民立马扭头看去,语气急促了不少:“你们不要捣乱,打扰了我们村子的大事儿,到时候你们就走不掉了!”
“白先生送新娘子来了,都仔细点儿!”另外两个村民展开双臂,直接挡在了路边,将我们拦在后方。
何雉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的手已经压在了腰间的铡鬼刀上。
柳化烟也是眉头蹙起,脸色难看许多。
自从和柳化烟认识以来,她很多时候都和柳天牛一样平静,就算是在悬壶镇发生那么多事儿,她脸上也很少有明显的情绪。
我的目光也看向了村子内侧。
村头牌楼之后是一条宽敞的村路。
此时在村路尽头,正好有一小队人朝着村口这边走来。
当头的是个老头,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衣,腰背挺得笔直,腰间挂着几个葫芦。
他正拿着一个唢呐,双手平举于身前,鼓着腮帮子吹奏着。
刺耳尖锐的声响,不停地在村路上缭绕。
他一边吹,还一边摇头晃脑。
那副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疯癫。
在他身后,则是八个人抬着一顶轿子。
这真的是一个送亲队伍!
而那人,恐怕就是村民口中的白先生了。
轿子里头坐着的,就是所谓的河神点女,即将被投入棺材的可怜女人!
瘦高村民恭敬地弯腰,双手抱拳,神态更是虔诚无比。
另外的两个村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