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攥着地面的草皮,本来我想直接拒绝。
我怎么可能因为怕死,就放弃了纸人许和何鬼婆以及何雉?
可更夫所说的这个秘密,却让我内心一窒。
关于我的秘密,是什么?
一时间,我额头上的汗水更多,死死地盯着更夫,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什么秘密?!”我沙哑地追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来自什么地方,那可怜的死女人,为什么会被送上悬河,当成祭品。”
“更知道你爹,欺瞒了你什么,你很可怜,活了小半辈子了,还什么都不知道。”更夫又幽幽地说道。
可偏偏就在这时,我的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阵狂吠!
这狂吠之声凶厉无比,分明是何鬼婆的狼獒!
更夫冷冰冰的抬起头来,盯着我的身后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杀人要磨刀,刀越快,血流得越多,磨刀越久,待宰的人就越恐慌,李阴阳,你想找我,就单独来找吧。”说完,更夫直起身体,杵着拐杖,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地离开。
他那速度,要比正常人都快了太多,两根扶拐似是生风,转眼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身后急促的踢踏声,像是马蹄一般。
我挣扎着回头一看,便是一个状若牛犊的身影,蹿到了我的身后。
这赫然便是那头狼獒!
它猩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更夫离开的方向,又凶厉地狂吠两声。
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
此时我的脑中嗡嗡作响,更夫的那番话,更是让我心乱如麻。
腰腹的疼痛稍微好了一些,我挣扎着起了身。
狼獒血红色的眼珠子,冷冰冰地瞟了我一眼。
它舔了舔嘴角,又将目光落到旁侧杵着的湿尸上。
骤然间,它眼中的贪婪和凶厉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顿时就想到,何雉和我说的那些,尸煞不过是狼獒的食物……每一头狼獒都是刨坟吃凶尸活下来的。
心惊之余,我低喝道:“不能动,老爷子要的尸体!”
隐隐的,我侧身挡了挡。
狼獒又吠了两声,似是在威胁我。
我并没有让开,还是盯着它!
身后突然响起杂乱仓促的脚步声。
很快,纸人许便进了视线之中。
他眉头紧皱,双手绷紧在身前,还有钢丝在阳光下反光。
“阴阳,什么情况?这大獒忽然往外冲,鬼婆子说更夫来了?”我抿着嘴,低声应道:“我刚走出林子,他就来了。他给了我两扶拐,把我打趴下了。”我只说了这么多,便闭口不言。
纸人许瘦长的脸颊似乎又凹陷了两分,他眼中更是疑惑不止。
“那老东西,改秉性了?他要是想杀你,你已经是尸体了。”纸人许眉心郁结成了一个疙瘩。
我正在纠结要如何跟纸人许解释,他却突然脸色微变,急切地问道:“何雉呢?”
我赶忙答道:“何雉在柳林子里头砍树,我想着先把找到的尸体送到你和老爷子身边。”我极力平稳心神,可声音还是透着沙哑。
纸人许的目光,这才落到了那湿尸身上。
它的眼中立时露出惊惧之色。
不过转眼间,他眼中的所有情绪都成了精光。
纸人许舔了舔嘴唇,喃喃道:“这柳林子里头,竟然埋着旱魃。这是官服……官帽……,这尸体,至少得有四、五十年了,不知道哪一年成的旱魃……”
我心头又是咯噔一下,因为我不晓得旱魃是什么东西。
不过纸人许的眼神,却让我觉得有些危险。
当然,是尸体有“危险”。
“许叔……老爷子要用这尸体来对付更夫,我先和你一起送过去,再去找何雉,跟她一起弄棺材。”我立即开口说道。
纸人许摇了摇头,说道:“我将尸体带过去即可,那更夫忽然出现,应该就是这旱魃的原因,他这人脾气古怪,应该不屑于先要你命,才没杀你,他是在等着逼死了何鬼婆,才会动手。”
“你去帮何雉。”
说着,纸人许就伸手去拉尸体身上的绳索。
我身体只是稍微僵了一下,便没有挡着了,侧身让开。
在这过程中,纸人许也将背篓挪到身前,直接将尸体扛在了背上。
他余光瞥了我一眼,眼神明显又缓和了更多。
我晓得,这种情绪叫做信任。
若是刚才我再怀疑纸人许一次,恐怕我们两个之间,就会形成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痕了。
同样,之前我和何雉说的那番话,也坚定了我的信念,不会去怀疑身边人,让身边人“受伤”。
纸人许背着湿尸快步朝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头狼獒则是又盯了我一眼,便回过头,紧跟着纸人许一起离开。
我在原地站了片刻。
再等我抬腿的时候,我却并没有进柳林子……而是朝着鬼婆子家的院子走去。
一刻钟左右,我便到了院子外头。
这院外栽着好几棵桑树,院中还有一棵杨树。
我直接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