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纸人许狭长的眸子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我点点头,不过并没有说出来怎么找周孑,因为我怕隔墙有耳。
纸人许跟我对视了一眼,说了“很好”两个字,便去拾掇空地上的那些纸扎人。
同时他告诉我,这里已经没大碍,他会接着用这些纸扎守着河娘子,周孑弄不出来第二个他娘,就不可能再将其破开,而且河娘子没了尸皮,已经不足为据。
我放心更多,对纸人许说了句我去前头院里看看情况,就转身往外走去。
很快回到了苗家大院门前,一眼我就看见黄七和谢满仓正拿着笤帚,在院门外头清扫。
地上很狼藉,都是些断了的香烛和冥纸。
我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那两人见了我之后,都神色恭敬地和我打招呼。
我加快脚步,走至院门口。
院内要比外头更加狼藉,堂屋里头的东西都给砸烂了,苗老爹和苗老太太,苗玉儿三人都在打扫。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沉声开口询问。
黄七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快步到了我身侧,告诉我,刚过晌午那会儿,村里头来了一家子人。
那家人抬着担架,里头还有具女尸,哭天喊地的说是苗家害人,好好的一条人命没了。
他们在这里闹,要讨个说法。
我立马想到了在晒尸房里头,撞祟之后,被纸人许杀了的那妇女。
周孑将她扔进了晒尸房,我们又破了其中破殃凶妇,必定又是这周孑,将那妇女的尸体弄了出来。
恐怕他是故意要扰乱我们,才会将尸体送返回去?
思索之时,我正要询问之后是怎么解决的。
还没等我开口,黄七就告诉我,苗老爹拿出来了一百块钱赔了,那家人才总算离开。
我点点头,心绪却又复杂不少。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大部分穷苦人家的仇怨,真金白银都能将其消掉。
我告诫黄七,等会儿天黑了,我和纸人许还要出去一趟,让他务必看好苗家这几口人。
黄七郑重点头,告诉我肯定没问题,他本事不大,但豁得出去这条命。
谢满仓却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我近前,低声说了句:“李先生,你出去忙活一天一夜了,要不先进去屋里头吃点儿东西,之前苗老爹就想去喊你呢,结果来了哭丧的,给拦下来了。估计这会儿老头也忘了事儿。”
被谢满仓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自己早已腹中空空。
这一天一夜,不光是我,纸人许也是水米未进。
黄七一拍脑门,说他简直是猪脑子,扔下了手中笤帚,就示意我赶紧进院子。
苗老爹和苗老太情绪低落,面容憔悴,苗玉儿倒是和我打了声招呼,便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堂屋的桌上盖着竹簸箕,黄七过去掀开了之后,下头几个碟子,切着猪头,香肠腊肉,还有一些花生,炒青菜之类的吃食,另外还有一盆面饼子。
黄七说让我等等,他去给我热热菜。
我摆摆手说不用,只是让他去给我打一盆热水来,我洗洗手。其实刚才,我都差点儿直接上手去抓吃的了。
临了才反应过来,这一天又是背尸体,又是挖坟抬棺,我要是直接这么拿了吃的,怕是也得中尸毒。
黄七匆匆打来热水,还拿来了一小盒皂角粉。
我仔细洗干净了手,才到桌旁,拿起来面饼子,夹了一大筷子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肚子里头填满了食儿,脑袋总算清醒了更多。
这会儿我才发现,苗老爹,苗老太太,还有苗玉儿竟然都到屋里头来了。
两老怔怔看我,苗玉儿则是局促不安。
我一时间手就有些僵住,放下筷子,又喝了口水,将吃的咽下去。
我问苗老爹,这是怎么了?
接着我又补了一句,让他们不要太担心,村里头不会再死人了,而且后面的河娘子,我和许叔也对付得差不多了。
并且我还要对付周孑,一定会将他抓住。
苗老爹眼中闪过一道恨意,不过很快,他又平复下来不少。
他叹了口气,说他不是想问这个,我是光阳的朋友,我办事儿,他放心。
说话间,苗老爹垂头了几分,似是欲言又止。
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他要说什么了。
正当此时,却是苗玉儿先开了口,她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声音极低的说道:“李先生,我想跟着你去九河县。”
“等家里事儿你们办完,我想跟着你,学一些风水术,我怕我爹尸身回不来,所以想去见他最后一面,若是有可能,才接他回家。”苗玉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发抖。
我面色微凝,眉心的郁结,半晌没有松开。
苗玉儿不安地抬头看着我,紧张地问道:“李先生,不行吗?我爹他帮过你……”
我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风水术我才初学,没有师尊许可,我不敢擅教他人,若是我解决不了周孑,你们在家中危险,我肯定带你们离开。”
“若是我将他除掉了,苗姑娘你们便留在苗家村,因为相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