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骆天虹,观塘堂口的,还没有拜门大哥。”骆天虹回答道。
“哦。”这个名叫小何的男子闻言,也不再多言。
按照传统,洪字头社团有个传统。
三年蓝灯笼,三年新四九,三年老四九。
入门三年,蓝灯笼就是考察期。只有过了考察期,成为新四九,才算是门内兄弟。
不过这已经是咸丰年的事了,依家的大佬收靓,哪里有考虑这些。
现在的大佬巴不得有水鱼落撘,你给得起钱。一个月都可以扎职做大底。
小何推开一道有些隐秘的木门。木门内,是一些狭窄的,通往二楼的楼梯。
“由这里上去就得了。”说罢,小何直接离开了。
骆天虹踩着楼梯上来二楼,转过楼梯拐角,就看到二楼楼梯口,站在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留着寸头短发,带耳钉,脖子有身份。脖子还挂着好几个佛牌。
“我来见老顶,有急事禀报。”骆天虹说辞照旧。
“我未见过你,你边个堂口的,跟边个大佬?”男子的粤语有些绕口,估计不是本地人。
“我还没有拜门大佬。之前在观塘被收入忠信义。”骆天虹如是回答。
“你连海底册都没入!按照规矩,冇资格见老顶。”男子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崩出来。
“我真的有急事……”
骆天虹话还没讲完,就听见楼梯口的包厢处,传来一声浑厚沉稳的声音。
“阿污,让他进来!”
这名被称作阿污的男子闻言,直接扭头说:“老顶发话了,你进去吧。”
“还有,把你身后的短刀交给我。见老顶都带家伙,真是不懂规矩!”
骆天虹面露惊讶神色,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刀,递给了对方。
在男子的带领下,一起都到了包厢门口。在外面敲了三声后,这才推门而进。
“你就是砍了潇洒头马的那个蓝灯笼。”
闻言,骆天虹抬起头。问他话的这位,身形四平八稳,吨位极重。
一头卷曲的长发依然有些许发白,两撇八字胡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霸气。
骆天虹还没有进过山门,不过看包厢内的座位排次。
这位坐在主位的壮汉,应该就是忠信义的老顶。人称肥龙的连浩龙。
没人让他说话,身为蓝灯笼的骆天虹只能恭恭敬敬地站着。
“在你进来之前,潮用义的潇洒,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连浩
龙将手中的雪茄放下,双目盯着骆天虹。
“我想听听这单嘢的来龙去脉。”
骆天虹深吸一口气,按照甘国亮事先教他的说法。将整个事件,从收保护费开始,再到去钵兰街救人结束,完整复述了一遍。
当然,在他的故事中,甘国亮和牛仔。只是两个自幼相识的发小。
听说了骆天虹的复述,连浩龙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这单嘢的起因,也是因为自己旗下的蓝灯笼被欺负了,社团方面却没有出头。
接下来的掳人也好,劈友也罢。作为阿公,是一定要撑到底的。
可社团目前因为自己细佬连浩东的事情,同马交仔起了冲突,本就麻烦事一堆。
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一个蓝灯笼的事情。
再讲了,那个潇洒是出了名的癫。真打起来,忠信义这边未必会讨到便宜。
“安叔,这件事你点睇?”连浩龙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扭头问向旁边的安叔。
忠信义五位叔父,这包厢里就坐了三位。
这位安叔,论辈分要比连浩龙整整大上两倍。虽然这几年已经不太管事,但是他的徒孙阿发。确是忠信义有名的财神。搵得水最多。
“我的意思是,为了区区一个靓妹。得罪人家一个字头,值不值得?”
安叔拎着一杯码头老鼠,也不喝下,就是单纯的闻闻酒味。
“依我看,交人吧!”
另一位叔父反驳道。“动不动就交人,我们有多少马仔可以叫!传咗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忠信义怕了他潇洒!”
连浩龙依然没有表态,他俯下身子,对着骆天虹说道。“细路,你知不知因为你这单嘢。”
“潮勇义的潇洒已经扫了我们在观塘的场子。”
“他依家在周围刮你,而且已经放出风。如果我们忠信义不给他个满意的答复,就等着以后冇啖好食。”
“如果为了保你,搞到观塘几百个兄弟没工开,没饭吃。这那些兄弟也不公平。”
“我明白晒,老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落去观塘同潇洒死过!”
骆天虹站起身,扭头走向阿污,想要拿回自己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