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如白霜的雪地上,她的仓皇脚印一个深一个浅,脚印旁,另有一串血色,骇目到令人惊心。
她不由地回首,去看江梦洲的灵位,灵位前,不知何时多出一支比雪色更惨白的醉仙人。
“呜——”
江老夫人眼前一黑,将要栽到地上,巧慧慌忙托住江老夫人后腰:
“老夫人,您没事吧?”
“巧慧,我终于知晓,为什么囡囡会在梦里哭个不停?”
“为什么?”
“她固然怨我袖手旁观,眼看着知忆被冤死,可她更怨地是我不问月儿死活,由着她任人欺凌……”
巧慧忙劝:“可不是老夫人不想管,而是宁家犯下大罪,老爷怕江家名声有污,不许老夫人管啊。”
“是啊,他不许我替知忆说话,于是我不说,他不许我为囡囡哭丧,于是我不哭,如今,他不许我问月儿,我难道还是不问吗?”
江老夫人仰面,目光落在雪地里的长串血色:“巧惠,你看不出来吗?囡囡魂魄不安,是因为月儿快被人折磨死了!”
江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走,回家。”
“不做法事了吗?”
“不做。”
她要回江家,她要为月儿谋出一条活路,哪怕她没法把人接回江家,也不能任由她沦落在咸宜观这样的腌臜地!
“让明庭把车驱到门前。”
“这……”巧慧眨眨眼,“回老夫人,七郎去了后面,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荒唐!”江老夫人怒斥,“不管怎么说,囡囡是他亲姑姑,月儿曾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他不到神堂祭拜,却跑去后头私会李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