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嫣挑了下眉,“水性杨花?”
这泼天的冤枉要从何说起啊?
午后,正是消热解渴的好时候,此时茶楼的客人正多着。
常月这不加掩饰的一声怒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铮”的一声,琵琶声戛然而止,就连歌女都仰起头,不解地看上来。
“将话说清楚。”常嫣冷声问。
被这么多人盯着,常月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荒唐。
“你和我回家说。”
“回家说?”常嫣冷哼,“你当众污蔑我的名声,被污蔑的人是我,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当她是傻子吗?
常月当众指责她水性杨花,若是不能立刻解释清楚,回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
她可不想给人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在这里说!”
常嫣将茶盏撂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伴随着常嫣清冷的声音,“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仔细我家法处置了你!”
压迫感十足。
常嫣是少家主,确有动用家法的资格。
常月的身子颤了颤,“我,我……你不要脸!这种事情哪有当众说的!”
“倒打一耙?”常嫣反问,“难道不是你先当众污蔑长姐水性杨花的吗?”
常嫣面色清冷,不怒自威。
“水性杨花”这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仿佛不像侮辱人的话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你当众污蔑长姐的清白。”常嫣的声音缓和下来,隐隐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常月皱眉,她不悦地盯着常嫣。
在她看来,常嫣现在还是常家的少家主,是她的长姐。
常嫣传出水性杨花的名声来,对常家没什么好处,对她更没有好处。
但,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她当众揭露常嫣的嘴脸,世人只会称赞她有勇有谋,大公无私吧。
“既然姐姐执意如此,那我就直接说了!”
常嫣手上捏着一块点心,朝着她点点头,那大发慈悲听她废话的样子,有点深入人心。
楼下已经开始议论。
“我觉得吉安县主不像是这样的人。”
常嫣册封县主的圣旨已经到了。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贤王给她下聘,还当众求娶,这事儿可是好多人都看见的。”
“可她不是没答应吗?我可是亲眼见到的,人家县主直接就拒绝了。”
“口头拒绝有什么用?要我看啊,就是她表面上拒绝了贤王,背地里还吊着贤王,指不定她是怎么勾搭贤王的呢,不然人家堂堂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商女?”
“嘘!你不要命了?人家现在可是县主。”
“我呸,还县主!这县主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听说是在宫里伺候了皇上半个月,出宫之后就被封了县主。”
“没错,我邻居的四舅老爷的小舅子的侄媳妇的娘家外甥的儿子,在宫里做太监的,说常嫣在宫里那些天,都是和老皇帝同吃同住的。”
“同吃同住?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常嫣才多大年纪,太上皇都多大年纪了?”
“那有啥的,去年选秀的那批秀女,最小的十四岁,常嫣都十六七岁吧,怎么不能承欢?”
议论声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常嫣和常月的耳朵里。
常嫣深吸一口气,往楼下看了一眼,记下了那几个说的煞有介事的人,回头就将他们送到京兆府去。
倒是常月,听到这些对常嫣的诋毁,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一双眼睛都红了。
“大家伙儿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着呢,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她指着常嫣的鼻子质问:“要不是你,贤王怎么会入狱?都是被你连累的,勾搭了贤王不成,你还勾搭太子殿下!”
“之前缠着贤王谄媚逢迎,自荐枕席,勾搭上太子之后,就一脚把贤王踹开,甚至还陷害贤王入狱,常嫣,你这样肮脏的人,不配做我的姐姐!”
自荐枕席四个字一出,场面顿时热闹起来,那些议论的人声音都更大了。
方才还有所收敛,但此时他们已经盯着常嫣说了,似乎期待着从常嫣的脸上看到什么羞愤的表情一般。
可注定让他们失望了,常嫣神色清浅,“你说我自荐枕席,有证据吗?”
“我,我亲眼所见,你日日约着贤王去醉香楼!”
“我约贤王去醉香楼,就是自荐枕席了?据我所知,你在醉香楼还有自己的雅间呢,也经常在醉仙楼和人宴饮,有时还不止一个,难道也是自荐枕席?”
说着,常嫣“啧啧”两声,用一副长见识了的眼神看着常月,“想不到啊,你玩得挺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