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鱼怀疑自己的耳朵，连她这个刚入行的小白都能看出这块玉的品质差强人意，再三确认：“先生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我家有很多品相优秀的玉坠，这块实在是……”
差劲这两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是自家产品，总不能当着客人面诋毁，只能委婉的说：“很有可能是个残次品，我们是要送回总公司的。”
张涛面带微笑：“你很诚实，不过没关系，告诉我价格就可以了。”
见他这么坚持，小鱼叹口气，只好说：“请您稍等一下，我刚来，这批货我我不太熟悉，帮您问问。”
她跑到两名柜姐身边，说了几句后明显能听到那边的嘲笑声。
最后又小跑过来说：“你好先生，这块平安扣的价格是三千元。”
这个明显不值三千，从她臊红的脸蛋就能看出，她也觉得这个价格很过分。
可没办法，公司有规定，吊坠类商品不能低于这个价格售卖。
张涛眉毛一挑，这价格比他想象的便宜太多太多了。
刚要掏钱，又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先生，我有内部员工价，可以打八折，等下你报我的卡号，不然真是太不值了。”
原本已经放进提包的手又收了回来，手指夹着一张
卡。
“刷卡吧。”
来到收银台，最先那名柜姐霞姐似笑非笑的对小鱼说：“恭喜哦，开单了。”
小鱼却高兴不起来，挤出笑容：“霞姐，用我的卡号吧，给这位先生走个员工价。”
霞姐很诧异，不过随后便忍不住眼中嘲笑的神色，接过张涛的卡就要刷。
“等一下。”张涛突然叫住，他瞥见收银台上有三张纸，对应三个柜姐的名字，其余两张或多或少都有十几单，唯有余小鱼那一张是空白的。
“这是你第一单？”
余小鱼不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记得你们店里最高价格的好像是那个雅金霄白的吊坠吧，小鱼姑娘，麻烦你去帮我拿来。”张涛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出让在场人震惊的话。
“啊？”余小鱼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我说那个雅金霄白我买了，不用走员工价，原价就可以，好事成双，算你开的第二单。”
这不是张涛看上余小鱼什么，只是觉得这姑娘的确善良，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品德，这种品质在如今社会已经很难见到，他就是想让这份品德有着延续的可能。
一旦有一天她变了，变得市侩变得以貌取人，那或许回想起这一天，保留
心中的那片纯真。
而且他也不是买来毫无用处，孟灵虽然一直看不起自己，但也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忙，送她个吊坠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对张涛来说只不过是随手之劳，可这让收银的霞姐眼睛都红了。
她本来以为张涛在装阔，可插入卡的机器上显示了里面的余额，顿时眼睛瞪大。
趁着余小鱼没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出去：“先生，我去帮您拿！”
等余小鱼反应过来，人已经开柜子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失落。
等霞姐捧着装有吊坠的盒子回来时，张涛接过道了声谢，示意她刷卡。
霞姐喜笑颜开就拿过自己的单子，结果却被一只手按住。
“不好意思，这一单是小鱼姑娘开的，请换回去。”
霞姐的表情僵在脸上，嘴角抽搐两下，还不甘心的说：“先生，其实我可以帮您介绍一下我们店里的其他产品，例如……”
“不需要了，小鱼姑娘已经给我介绍的很好了，她很优秀，麻烦！刷卡！”
最后两字加重读音，谁都知道这件事更改不了。
毕竟抢单可以，可要是人家顾客都已经点名别人的单你还敢抢，那可就违反规则，轻则罚钱，重则开除。
她也只能看
着这一年内最大的一笔单子被一个连话术都没练明白的小白拿走。
另外一个柜姐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要上前推销自己柜台的金银首饰，可这些张涛看都不看一眼，拿起装有两枚吊坠的袋子往外走。
“等等先生。”
转头看，是余小鱼。
对方脸颊激动的都红了，小跑过来说：“先生，谢谢你，我……我能请你吃个饭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好好感谢您。”
张涛笑笑：“不用了，不过有句话你别不爱听，销售这一行不适合你，当然，我说的也不作数，或许你也可以用真诚打动每一个顾客，就像打动我这样，总之祝你以后越来越好，有机会再见。”
余小鱼站在原地沉思好久，抬头望向那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
“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