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皱了皱眉：“怎么了。”她情绪淡淡，但是心下显然是不满。
现在的新人真是一届比一届差劲，观察者的身份要求他们必须冷静地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也不知道谢白脑子出什么问题，现在连这种情绪不能自控的人都招进来了。
林秋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谢白说的“人手紧缺”，真的缺到了这种地步吗？
……妈的，那这倒霉地府还不如赶紧倒闭。
她虽然对眼前这个人的业务能力感到无语，但是也不想直接呵斥指导他，毕竟他们两个不是直接的上下级关系，横加管教不紧不一定能有相应的作用，反而可能激起他的叛逆心理，到最后落得个适得其反的下场。
但那人居然还是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前辈就表现得这么不专业，立刻扑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就是见到您太兴奋了……”
虽然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林秋还是默默挣脱，然后后退了一大步。
这个人看起来情绪不是很稳定的样子，最好还是在一个安全的时候离他稍微远点，省得他一会说激动了，扑上来咬人。
林秋的举动也许稍稍伤害了这个小男孩的心，他收回手捂着心口开始解释起来：“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今天是个特例，我平时还是很冷酷无情的……”
“可以了，”林秋打断了他的话，“这两天麻烦你了，说说你的成果吧。”
“啊，好，”观察者三号挠了挠头，“好吧……”
“但是在这之前，”他忽然把脑袋凑到林秋面前，“秋大人，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林秋不适地向后仰了仰身体，皱着眉看过去，眼睛里已经带上了烦躁。
什么没有边界感的狗东西，回去就跟谢白猛穿他小鞋，最好把他从观察者的队伍里面摘出去，省得下次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祸害其他人。她这样想着。
但男人的眼眸里倒映着路边绵延路灯的光亮，如同在黑夜里撒进了点点细碎的星光，那是一双盛满了急切的眼睛。
急什么急！我虽然记性不像活着那时候那么好了，但身边基本上不会出现你这种返祖的类人，如果有的话，哪还用你说，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认出来了好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林秋看着面前这双眼睛，这个轮廓，怎么越看越熟悉，简直和当时出警林老太家的宋警官一模一样。
林秋：……
她清了清嗓子：“你是姓……宋？”一边说着，一边面色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戳得远远的。
“呜呜呜呜您还记得我！”宋书瑞显然很激动，他原地跳起半米高，“太感动了！”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然后重新把手伸给林秋：“秋大人，幸会幸会，我是谢大人手下的观察者三号宋书瑞，目前在盛安警局工作。”
林秋：……囧。
有一种网上冲浪被熟人发现的错觉。
“嗯。”林秋冷淡地点了点头，“你好。”
宋书瑞显得很兴奋，嘴巴张张合合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吵得很，别说是什么秘密谈话了，就是隔壁村王大爷家旺财一顿吃多少个米粒他都要大声宣告给全世界，林秋恨不得给他带上个口套。
当然她不是那么泯灭人性的人，她只是温柔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轻声慢语地附在他耳边悄悄说话：“小点声，你太吵了，我把手松开，如果还是这么吵的话，你看我介不介意把你的头拧下来塞进你的屁股里。”
宋书瑞一下僵住了，反应过来后猛猛摇头。
林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那我松手了，记得别发出声音哦。”
她把手慢慢撤下，宋书瑞果然安静如鸡。
“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要回答，语言简洁，别让我听到废话，不然一样要把头拧掉。”
宋书瑞点头如捣蒜。
“好，第一，来骚扰林翠花的人都是谁，每个人的详细信息。”
宋书瑞垂下眼皮盯着林秋的手看了看，或许是在想这双纤细的手会怎么拧断他的脖子。但是想了半天，他还是觉得脖子不被拧断比较好，于是他再三斟酌，终于把最终结果说了出来。
“三个人，栾虎、李金龙、刘云彪，具体信息我已经整理好了，微信发您？”
林秋：“这倒也行。”
“第二个……”电话铃声忽然不和谐地响了。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宋书瑞露出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纠结表情，林秋暗暗地磨了磨牙，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时间紧任务重，还偏有那好事的家伙自己找事干。
她掏出手机来看究竟是谁这么会挑时间打电话。
看到来电提醒上的备注，林秋的眼神立刻柔软了起来。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张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