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的目光在弯腰呕吐的麻子和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肚子的酒糟鼻之间徘徊,想安慰这个,又想跟那个道歉,最后只能双手合十站在他们两人中间,“这只是个美丽的意外,实在是……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实话她现在都有点错乱了,难道隔着物品接触生人也能给他们带来霉运?
那可惨了,林秋为难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些许胆怯却又虎视眈眈的众人,暗搓搓地咬了咬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个遭瘟的谢白,都是你搞出的这么多事情。
“我们……还上吗?”人群里有个抄着水桶的中年妇女小声地提出了疑问。
虽然十万块钱奖金很诱人,但看着眼前“精彩”的场景,她实在是不想继续。
她当年来这里应聘保洁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但凡看见了地上有垃圾、家具摆放错位、玻璃上有水渍、甚至是垃圾桶里有垃圾,她都忍不住要伸手整理,非得把她目光所及之处清理得一尘不染才舒心。
但现在……她一边看着麻子脸上的秽物感到恶心,一边又心里痒痒的想要立刻着手收拾院子里的混乱。
“……上。”身旁有个年纪较小的女孩,思索了一小会,下定决心。
她瞟了一眼身边的保洁阿姨:“你不上就算了,刚好少一个人抢那十万块钱奖金。”
她皱着眉握紧了手里的麻绳。
女孩是万家新聘来的厨娘,刀工极好,若不是万老板吩咐过不能在林秋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她差点就抄着最顺手的斩骨刀上了,哪里还轮得上这破麻绳。
她定了定神,目光坚定地盯着林秋的背影,缓缓迈步上前。
“啧啧啧,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这姑娘胆子可真大。”
“是啊,刚刚那几个看着很厉害的练家子都败在她手下了,还那么狼狈。”
“到也不一定,没准他们只是纸老虎,实际上疏于锻炼呢。”
“也是,他们的工作就是每天在那一站,说点吉祥话,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实际动手机会。”
“确实啊,而且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怕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
厨娘是个新人,每天围着个灰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大展身手,本来在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员工”中没什么话语权,当然,她有自己的事情做,也懒得跟这些人交谈。
但现在见她一动,周围人原本被中年妇女动摇的内心又七扭八拐地绕了回来,他们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在了厨娘后面,都不想放弃那唾手可得的十万元巨款,但谁也不愿当那个打头阵的人,毕竟枪打出头鸟,而枪的威力,他们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众人皆是严阵以待地盯着林秋,而林秋暂时没空管他们。
她摸了摸下巴,脑子正在飞速运转,思考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停下这些“一堆螳”臂当车的行为。
“你个,老子不会放过你的!老子呕——”麻子在呕吐的间隙还在拼命发出自己反抗的声音,精神可嘉,只是长时间弯腰造成的体位性低血压让他一时间头晕目眩,想要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视林秋,结果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中。
这回林秋学聪明了,她捡起脚边的拖把杆,手中微微用力,将它横着甩了出去,刚好打在左摇右晃的麻子身上,惊险地带着他“逃离”了品尝呕吐物的危险。
麻子当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危机,他捂着自己的侧腰和大腿,痛苦地在地上蜷成一团。
“你这个,我杀了你——”
林秋扯扯唇,真是不知道感恩。
另一边的酒糟鼻惊恐地看着眼前离谱的场景,不动声色地挪动着屁股,一点一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中间不免牵扯到他刚刚被林秋打过的地方,他疼得面色扭曲了一下,但也不敢叫出声,生怕那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再次发现他,给他带来精神洗礼。
对不起了大哥,酒糟鼻一边蹑手蹑脚地逃跑,一边小声地在心里道歉,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疼得站不起来了。
但天不遂人愿,他明明挪动的都已经那么缓慢而不引人注意了,偏偏就还是有人走路完全不看脚下,一脚踩住了他撑在地下的手,甚至还冷酷无情地碾了碾。
“啊——”十指连心,酒糟鼻不能自控地大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半是无语半是心累地抬眼看了看头顶那个罪魁祸首,用气音骂道。
“你他妈是瞎了吗,看不见这有个大活人啊!”
头顶的瞎子正是厨娘小围裙,她太紧张了,一时间没能注意到鬼鬼祟祟挪移过来的酒糟鼻。
她在紧张地氛围里拨冗低下头,瞪大着双眼惊讶又抱歉:“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然后迅速把视线挪开,又抬头向林秋那边看去。
酒糟鼻正想拿出老员工的架子呵斥她几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