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苏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光。
那时候的陆听寒是温柔的有些直男的性子。
他把自己当成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画面温馨而美好,裹着淡淡的花香,远方一片青绿,茂密的山林,清澈的小溪,和相互依偎的两个人。
渐渐的,阳光暗淡,乌云密布,闪电雷鸣,一切美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
陆听寒冷漠的眼神将美好和现实画了条分界线,阳光照在了陆听寒的身上,冰凉的雨水倾注在她的身上。
雨水冰凉刺骨,带着绝望的恐惧,突然,陆听寒不顾一切冲进雨里,抱着她,死死的摁着她的肚子。
苏禾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拼命挣扎,耳边却传来了陆听寒急躁愤怒的控诉:“苏禾,是你逼我的,你耍了我十年,以后的日子,我要让你尝尝被人背叛被最爱的人抛弃的滋味。”
“第一个离开你的,就是你的孩子。”
陆听寒抓着苏禾的肩膀,面容在大雨的冲刷下变得扭曲,苏禾嘴里不断的低声呢喃着“孩子!”
寂静无人的病房内,苏禾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虚空。
她轻抚着肚子,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像是在感受孩子在肚子里的律动。
才三个月,怎么会有动静呢?苏禾自我安慰。
月光照耀着这一间病房,苏禾强忍着不适,身上的麻醉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她拿起外套,踉跄着跑出了医院。
苏禾没有方向,她只知道要赶紧走,陆听寒不会让她留着这个孩子的。
而医院内,陆听寒安抚好洛雨芯之后,便和谢怀安站在月色下的花园内抽烟。
陆听寒对于抽烟已然熟练,一枚在普通不过的打火机,在他手上一摁一收,火苗轻窜,点燃了那一抹火光。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更加孤寂。
谢怀安是了解陆听寒的,毕竟以前的苏禾和他也轰轰烈烈的爱过。
尽管不少人对于陆听寒穷酸的身份表示过厌恶,说他根本配不上苏家。
说实话,谢怀安那时候也不看好他们,毕竟家世地位悬殊,而且那时候因为洛雨芯的原因,也让谢怀安彻底看清了苏禾。
苏禾冷漠自私,根本不把自己兄弟的感情当回事。
而且那时候苏禾答应嫁给陆听寒,不过是着急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接盘侠。
看着陆听寒那落寞的神色,他烦躁的点燃自己的烟,说道:“那孩子又不是你的,打了也是为她好,你难过什么?”
“你不会还想继续管她吧?有必要吗?装深情装上瘾了?”
陆听寒苍劲有力的手轻点烟头,燃尽的烟灰飘落在路灯下,执烟的人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句:“还没离婚,就得接着管她。”
谢怀安拿开嘴里的烟,立马接了一句:“就得趁早离,雨芯跟我说了,苏禾逼着她把那处房子还给她,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我知道你心软,但你也得分对象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认清苏禾的真面目吗?”
贪婪的自私的孤傲的甚至玩弄感情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的恶毒女人。
陆听寒淡淡的嗯了一声,只抽了几口的烟被他摁灭在灯庄上,反身,回到了医院。
谢怀安没有跟上来,而是享受的在月光下抽完了一整支烟。
陆听寒拿着离婚协议走到苏禾的病房时,只看见了空无一人的床铺。
苏禾什么都没有带走,甚至连手机也留在了床头柜上。
陆听寒将手里的纸撕碎,疾步走到护士台,叫来十几个人在医院附近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苏禾正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疾驰的轿车并没有留意一个出现在大半夜里失魂落魄的病人。
24小时便利店亮着光,堪堪照亮了一方街道。
苏禾捂着肚子,呆呆的往前走着,没有方向。
直到,她停在了梨园的门口,看见里面已经探出墙头的海棠树,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像是在缅怀,又像是追忆。
看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重新踏入黑夜中,带着茫然与悲伤。
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举目无亲的她该去哪里生活?
原本清凉的恼人的夜晚突然刮起了大风,伴随着一道道吓人的闪电。
倒真是应了苏禾此时的心境,突然,一道惊雷响在耳边,黑夜忽明,照亮了苏禾惨淡的吓人的面庞。
苏禾有一瞬间失神,脑子一片空白,悲哀的情绪占据了她太多的精力,她在走出了十几步之后,突然栽倒在了路边。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个陌生的环境。
欧式风格的装潢,将这件卧室装饰的富丽堂皇。
纯水晶地板,踩上去甚至带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