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之下,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街道尽头,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小伙子正朝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他梳着三七分发型,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下半身则是一条开了叉的喇叭裤,脚上踩着一双皮鞋,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左摇右晃不已,一看就不是走正路的人。
此人正是林守正!
林守正走进店里,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林远帆。
林远帆抬手指了指旁边,紧张兮兮的冲着林守正说了一句:“守正,我爷爷来了。”
随即,他就冲着林守正使了个眼色。
然而,林守正只是愣了愣,压根就没有看明白他的意思。
“爷爷你来了。”
林守正看向林富贵,赶忙喊了一声,身子都跟着缩了缩。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跟林富贵不亲热,小时候回内八村,在院子里边儿玩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鸡仔,就被林富贵抓起来揍了一顿,哭嚎的声音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得见。
从那以后,林富贵就成了林守正的噩梦。
这会儿看见林富贵就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林守正头皮发麻的厉害,缩着脖子下意思的就想往外走。
林远
帆气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但是却没想到,林守正压根儿就不敢抬头看自己。
“守正,你告诉爷爷实话,这文具店到底是不是……”
林远帆脑子活泛,决定先下手为强,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一暗。
是林武走了过来,他直接横在了林守正与林远帆的面前!
他双手盘胸,笑眯眯的看着林守正,打断了林远帆的话。
林武抬手指了指林富贵,口中说道:“守正啊,堂哥可都告诉爷爷了,说你吞了文具店的钱,不给他分红不说,你还到处说着文具店是你一个人开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林武虽然说的慢条斯理,但是条理清晰,吧林守正的弱点抓了个正着。
这话说完,林远帆就愣住了。
他脸色一黑,急急忙忙就要开口打断林武的话。
但是他的话刚刚来到嗓子眼,林守正就急了。
他抬头看着林武与林富贵,大声喊冤起来:“爷爷,我从来没那么做过啊!”
“我哪敢吞堂哥的钱啊,给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做那事儿……”
林守正这会儿又惊讶又害怕,林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爷爷林富贵可是把林远帆捧
在手心里边儿的?
这要是说自己吞了林远帆的钱,还把两个人合伙开的店铺据为己有,爷爷估计都能把自己捆在树上打一顿!
林守正一脸委屈的盯着林富贵,就差举起手发毒誓了。
“爷爷,这文具店绝对不是我一个人开的,是我和堂哥一起的共同财产。”
“堂哥脑子聪明,开店这事儿还是他找我合伙干的……”
“爷爷,开文具店能挣钱,那都是堂哥的功劳,我压根儿就不算这里的老板,一年下来的分红我都不敢吞,全部按时给了堂哥。”
“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现在就查账本!”
“爷爷,你千万别不相信我啊!”
林守正现在这繁华说的又快又着急,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林富贵那张气的铁青的脸。
林远帆此刻也瞪大了眼睛,一双拳头都攥的死死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林富贵就算是再笨,这会儿也听出来了——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原来一直都在骗自己!
“一年?”
林富贵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他一把攥住了林守正的领子,把他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这店都开了一年了?”
林守正原本就是
个墙头草,风吹雨打一下,干脆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原来这文具店是一年前还在读高三的林远帆,主动上门找他合伙开的店铺。
林守正,名字起的好,但是他的为人却与他的名字恰好相反。
林守正的父亲林顺福在小学教书,原本指望着自己的儿子成龙成凤,结果就只是成了一个会打洞的老鼠,成天满大街的逛荡。
一年前,林远帆在录像厅找到了林守正,让他和自己合伙开文具店,说是以后念高中的学生会越来越多,开文具店一定能挣钱。
进货的路子、资金啥的,全部都是林远帆一个人出的,林守正就只是出个人力,帮忙看看店,一年倒头就能拿到两成分红。
这会儿,爷爷林富贵找上门来,又听见林武那么一咋呼,林守正直以为林远帆那两成的分红都不想给自己了,当下就泪水涟涟哭个不停,那叫一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