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响问起这烫样的出处,张天一脸正色的回道:“这烫样原本是我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就是我住在湖州,那边有一处贸易市场专门卖一些小东西,且价格还挺便宜的,我原本是看这模型精致,正好我领头上司过生日,我就想着买这个送给他当礼物。”
“谁知道东西一送出去,还在生日宴会上呢,就被人指出来是假的,让我颜面扫地。” 张天一边说着一边停住了,回忆往昔,满是不堪回首。
苏响满是疑惑:“怎么这么草率,谁说都相信吗?”
“可别提了,本来送的是一份心意,后来搞得像我要靠送礼来上位似的,天地良心,生日会上大家都送生日贺礼了,怎么就专门抓着我来说呢?”他顿了 顿又说道:“是我一个同事指出来的,他自称是古玩爱好者,对这些颇有研究,他当时说这个是假的时候,言之凿凿,害的我以为这是个假的,本来也没什么,赝品就赝品吧,我就当花了几万块钱买一个教训了,但是不曾想,我前一段时间提交的出国进修的申请被打下来了,我去询问缘由,才知道我买假古玩讨上头领导欢心的事情,已经被总部知道了,公司总部的人说我德行有亏,让我停掉我手中的工作,自行思过,本来就是正常的人际关系,这下我真的冤枉死了,我比窦娥还冤呐。”
“苏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开个证明啥的,让我公司领导知道,这烫样是真的,我在湖州有老婆孩子,有家要养,还有老人要赡养,实在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对于苏响而言,开证明是举手之劳,只是他开的证明未必有用啊,因为听张天的描述,明显是有人蓄意的。
苏响不想去做无用功,顿了顿就道:“有心之人想要害你,即使是我出面帮你作证,都会被说成我两串通一气,你买通了我这类的谣言,这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这就是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张天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要是这边有板凳,说不定就瘫坐下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林若水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苏响,见他沉思,双眉紧锁,又到眉头舒展时说道:“苏先生,你肯定有别的办法的,你就帮帮我们吧。”
苏响沉吟道:“办法不是没有,有的,像这种烫样都会被收入博物馆,你要是想证明这是真的话,可以捐赠,届时就会有捐赠证书,甚至于你们可以用公司的名义进行捐赠,这样的话就给公司提升了名誉,你的领导应该会帮你洗清冤屈的。”
张天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啊?谢谢你啊,苏先生。”
苏响摇头轻笑:“不客气。”
张天夫妇自得了苏响的提点,第二日就离开了,苏响也紧锣密鼓的在安排古董铺的交接事宜,他信任杜嘉,但是有些条条例例还是要弄清楚的,以免日后牵扯不清,伤了兄弟感情。
同时他还收到了来自湖州张天的电话,电话里说事情处理的很圆满,他已经回到了公司,并且成功拿到了出国进修的资格,张天言语里全是感激,邀请他一定要来湖州玩。
张天还给苏响转了报酬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点心意,不能仗着大家伙是邻居,就这样占人家便宜。
苏响倒是无所谓,只是他给,他便收了。
等处理完三星镇的一切事宜,苏响便准备回江州了,任缘已经催了好几天了,问什么时候能过来,他没法再拖下去了,只好加快了进度。
而镇上居民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他要离开了,纷纷带着礼品过来相送。
其中,陈太爷送的礼是最重的,是一块色泽度很饱和,触感很好的翠玉,整个成椭圆形状,十分的圆润。
这样纯度高的玉,在市面上卖很多钱的。
苏响挑了挑眉问这翠玉是哪里来的,陈太爷笑呵呵:“这是我的传家宝,是我父亲给我的,本来是传承到下一代去的,但是我早已和他们断绝了关系,这玩意也不能随我入土了,我近来都能听到黑白无常来索命的声音。”
他年纪大了,虽然精神看着还很好,但是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他又说道:“说不定下次见面是在我的葬礼上。”
苏响拧了眉斥道:“别胡说,您年轻着呢,下次回来我陪您下棋。”
“嘿,成啊,不过你穷紧张啥呀,人都有一死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陈太爷一大把年纪了,想的很开,再加上晚年又遭遇了变故,所以思想境地都发生了改变。
苏响还是不太放心陈太爷,临走之前嘱咐杜嘉多照应着点,有空没空的找老太爷喝喝茶之类的,别让他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会胡思乱想。
杜嘉欣然应允了。
苏响走的时候,小朋友们围绕着他,扯着他的衣袖说不想让他走云云的,还掉了金豆子,小孩子的情感是最直观的,他们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一目了然,能感觉到的,每次苏响从外面回来都会给他们分糖吃,而且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和别的大人一段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