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的骂声还在此起彼伏:“伏山!你怎敢如此对我?你是要与邪修私通,害我舜国吗?我要让父皇将你五马分尸……”
旁人忙不迭上前去劝。
唯独这厢依旧八风不动。
祝黛灵沉吟片刻:“那国师是个邪修?”
将军双眼一亮,道:“我斗胆如此推断,阁下也这样想吗?”
“也兴许是妖,是魔。”
“若是妖魔……”
“那便不是献上些金银美女,便能了结的事了。”
将军面色发灰。
“若要求我,也并非你今日在我跟前磕几个头便能成事。那国师会的是什么法术,有什么喜好,长得什么模样……我都要知晓。”祝黛灵说罢,看了看他的坐骑,“将马给我。”
将军不敢耽搁,飞快地翻身下马,同时将缰绳递上。
祝黛灵将缰绳一握,飞身骑了上去,随后马蹄声急,她直入军队之中,向那十六皇子逼近。
十六皇子一脚踹在士兵的腰上,却还没蠢到迎着祝黛灵而上。他转身便跑,口中大骂:“伏山你这狗贼!我父皇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噗嗤”一声,祝黛灵弓着背,侧身将刀切入他后腰。
士兵见状头皮一麻,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后腰。方才被十六皇子踹过的地方,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十六皇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但也未到一刀毙命的地步。他僵立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身形。
祝黛灵垂眸,猝然拔刀,待直起腰来,刀身带出一捧血花,没有半滴落到地上,如游龙般,经祝黛灵的指尖牵引,最终落入一只冰透的白玉盏中。
这一幕何等美丽。
但又令在场众人震撼地屏住了呼吸,直泛起股股凉意。
“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回去呢。”祝黛灵收好玉盏。
莫秀这才从人群中挤出,飞身跟上了祝黛灵。
她这般动作,顿时又引得周围人惊呼连连。
百姓哪懂得邪修不邪修的,只喃喃念道:“仙人,是仙人……是仙人啊!”
“是来救舜国的吗?”
“可她们杀了皇子……”
铺子中的老妪,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将军,怎么办?”总管模样的人小跑到那伏山将军面前,浑身发着抖。
“怎么办?”伏山重复一遍,拔高声音,“掉头!回去!”
回到客栈后,祝黛灵让莫秀找伙计将那匹马拴起来。
莫秀不解:“前辈能凭风而行,还要他马作甚?恐怕反泄了咱们的行迹。”
“正是留着,好叫他们找过来的。”
“您要帮那舜国平战事?” 莫秀大为惊讶。他们邪修何时还管这个?
“对那源国国师有几分兴趣。”
而舜国从前给重霄门上供,今后给她上供,也无不可嘛。
“若他们不知趣,硬要将前辈行踪告知那些正道大宗……”
祝黛灵抬眸:“还有我师尊呢。”
莫秀噤声。敢拿衍霄道君做人质,便是他们这当邪修的,都觉得咋舌。
祝黛灵入门登楼,快步过去推开了门:“师尊。”
莫秀再度咋舌。
方才于人前,是何等模样,如今竟连声音都显得甜了一分。
“那日于街市上买了些吃食,结果被那些正道修士和那无药道人给搅合了,不少都压在了酒肆废墟之下。今日便新拣了些买,请师尊尝尝。”
祝黛灵将油纸包塞到衍霄道君掌中。
衍霄道君一声不吭,紧抓住那油纸包,还抓住了祝黛灵的手指。
祝黛灵倒没觉得异样。
她师尊瞎眼后,百年没离开过重霄门,叫她一通不由分说绑走了,眼下又将他丢给邪修,自然心头不快。
但她不走远些,又怎能引魔神出来呢?
“去煮壶茶来。”祝黛灵吩咐莫秀。
萧涛忙道:“我来,我来吧。”
祝黛灵盯着他瞧了两眼,抿唇笑道:“怎么脸都白了?”
萧涛擦了擦汗:“伤,伤未好。”
“嗯,去吧。”
莫秀:“那我也……”
祝黛灵随意摆了摆手,倒显得是好说话的。
莫秀一边称奇,一边忙不迭跟上了师兄。
他们去问店里伙计借灶,走在路上,莫秀问:“师兄,衍霄道君性情温和,你怎么伺候他都这么害怕?”
萧涛摇头,声音还有些发颤:“你不懂,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他顿了顿,又道:“想来你跟在那祝黛灵身边,也不好过吧。她行事实在太随心所欲,捉摸不透,拿不准她什么时候便杀了咱们……”
莫秀一愣,道:“尚可。她……虽然捉摸不透,但脾气并不古怪。还不如师父使唤咱们来得多。”
她又想起在客栈前的对话,道:“若是问了她什么,她也会答你。倒并不拿我作俘虏奴隶看。”
“但如此寄人篱下,何时才是尽头?”萧涛青着脸道,“可设法借衍霄道君逃离。”
“如何设法?”莫秀察觉到了一点异样,“衍霄道君那么厉害的人物,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