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松原君从重伤之后昏迷中苏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叶拂衣清秀的面庞,还有些虚弱地微微一笑:“叶少,今次又是你将我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呵呵,我还以为绝计已经死定了。”
他并不开口道谢,再度救命之恩,一句简单谢谢已然远远不够。
穆韵鸿轻声笑道:“松原前辈,其实你会次受伤,却也成全了叶兄弟。你看这嘚瑟地家伙,不过一夜的功夫,他的修为可是又有了精进。”
松原君抬眼上下打量着微笑不语的叶拂衣,倏而轻声问道:“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来自扶桑月神的力量。叶少,你是不是无意间收取了松本天守古城的月神守护之力?”
叶拂衣缓缓摇头:“应该不是来自天守古城的月神守护之力,今夜望日,我自苍穹引导而下的是天心月华之力。若然不是有天月之力襄助,单凭我原来的修为,也救不回前辈。”
松原君闻言眉头大皱,压低声音,正色道:“此事不好,你们赶快离长野县治,越快越好!今日过后,必定会有无数阴阳师来松本天守古城探查守护之力的真相。”
松本天守古城在扶桑术界地位十分崇
高而特殊。不过,以他们这些阴阳师传承自华胥古国那些拐了弯的半吊子玄术,可未必分辨的出叶拂衣今夜引导而下的乃是天心月华,而非传说中松本天守古城的守护之力。
“松原前辈,你现在古武实力仍然未复至全盛之期,身体甚为虚弱。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暂时避避?”叶拂衣看着眼前满脸斑痕垂垂老矣的黑衣老人,委实有些放心不下。
“叶少放心,我还有自保之力。只要真田上忍不再亲自撕破誓言再对我出手,至于其余扶桑阴阳师之流绝对奈何不得我。”松原君淡然一笑,傲气微现,在陷落深度昏迷之前,迷迷糊糊中,他正好听见叶拂衣在驱赶真田上忍离开。
——他也是老牌华胥后天九层绝顶高手,当然会有自己的保命绝技。
今夜若然不是顾念叶拂衣与穆韵鸿两人的安危,他无奈之下选择与真田上忍硬碰硬,才会导致重伤垂死。
不然,他要独自逃离战场,寻求活命生机的话,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还是不好,前辈……”穆韵鸿还待再度出言劝说,却被松原君缓缓挥手拦住:“穆少,我意已决,不消再说。”
松原君掀开盖在
削瘦身躯上的洁白薄被,缓缓在室间绕行踱步。
低头思忖了片刻,才对叶拂衣穆韵鸿两人轻声道:“叶少,穆少,我有一件不情之请。”
叶拂衣微微颔首,正色答道:“前辈但说无妨,只要我们能办到,就一定会帮你办到。”
松原君取下墙上那幅绘有扬州瘦西湖景致的水墨画,目光缱绻,恋恋不舍。
半晌,才低声道:“叶少,穆少,麻烦你们将这幅水墨画送去藤野一郎的家乡。告诉镜子,让她好好活下去,我可能等不到于她相聚的那一日了……”
松原君此话一出,就连叶拂衣都不由微微愣了一愣:“松原前辈,此话从何说起?”
他早已仔细看过松原的面相,死气散去之后,绝非大限来临之相。适才一番治疗之后,更是十分了解他体内内腑脏器的情况。虽然一时间修为暂时还不能恢复,性命却应该完全无碍。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这长野县松本市内,此后已是多事之秋。拿着这幅画,你们赶快走吧……别再在长野县治停留。”松原君掩饰着笑笑,将水墨画从画框中取下来,双手递给叶拂衣。
“叶少,穆少,拜托了。
”松原君说完缓缓走出门去,消失在即将天明的寂静古城中。
穆韵鸿望着松原君萧瑟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还是走吧。你今夜弄出的动静太大,我们留在此处,反而会令松原前辈更加不安全。”
“走吧。我总觉得松原前辈让我们拿着画离开,还有别的用意。”叶拂衣皱皱眉,意兴沉沉地道。
——今日一别,他们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个为了一段感情,独自留在异国他乡四十三年的老人。
远处,一袭黑衣的松原君站在大天守顶楼,迎着拂面吹来的晨风,看着叶拂衣与穆韵鸿结伴远去的背影。
良久,悠长的叹了口气:“来自故乡的亲人们,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但愿静子,看在当年情份上,会善待你们……”
松原君转身,缓缓走下楼去。
他的身形老迈,略见佝偻,早已不在挺拔。唯有那颗对静子的真心,依旧如同年少热恋时一般,火烫而炽烈。
刚刚出松本天守古城大门不远,叶拂衣的眉头倏而一皱,停下脚步!
在前方这条僻静小巷的深处,正埋伏着不少杀气腾腾的扶桑体忍。
甚至叶拂衣的升级忻灵觉都能感应
到苦无,三角手里剑,乃至长弓箭矢,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