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家主,如今已是众叛亲离,你后悔了吗?”叶拂衣在朴家主眉间再度弹去一指,让他悠悠醒转。耳边,已经隐隐传来朴承炫正在收束自己属下的箭手与弓手,朝密林另一个方向追去的声音。叶拂衣的嘴角上扬,浮出一抹微笑。
--这个朴承炫果然是个聪明人,或许,以后还能有跟他相交的时候。
“是你?!今天那个来庄园参观合气道的年轻人?”苏醒过来的朴家主,第一时间便已听出了叶拂衣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骨肉离散,一败涂地,再没有半分可以让人利用的价值,让我死在刀下不来得更好?为什么还要救我?”朴家主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此时满身泥水雨水的他,再也不是今日白天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精神矍铄的老人。
“不,我跟你非亲非故,也并非真心想救你。我只是想请你告诉我,刚才你召唤出来的那个戴着青铜面具人更多的事情。若不是他,你适才便已经死在大长老刀下。”叶拂衣平和一笑,毫不隐瞒。
他对朴家主疏无好感,但是那个神秘苗疆人的来历用意,却与《水木医典》,乃至整个寒门杏林都息息相关,不由他不重视。
“刚刚那个神秘面具人?”朴家
主紧紧皱着两道白眉:“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处而来。已经托人去探查他的来历,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呵呵,我如今这个情况,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消息传来了。”
“继续说。”叶拂衣将他轻轻扶起,带去一株藤蔓覆满的大树底下坐好。
一来是这里环境稍微干燥一些,免得身受重伤的朴家主更辛苦。二来这里也比适才停留之处要稍微隐秘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有什么在暗中窥视他,让他觉得心中毛毛的。但是,极尽灵觉,都发现不了半分异常。
漫天风声雨声里,只听见朴家主断断续续地道:“他是忽然找到朴氏庄园来的。那一天,也是一个台风暴雨的深夜,也是跟今天一样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青铜面具。在他面前,以我的修为,走不出一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里。
“当天,他在静室中制服我之后,便交给我一张绘制着一座古塔的图纸,并告诉我这座古塔关乎一个华胥宝藏。我自然不会相信,这天下间哪里会有这么多遗留下来的宝藏?”
“我不愿意派人去华胥,他便当着我的面,一手捏死了我最小的孙子。可怜那孩子还在襁褓之中,生得白白胖胖,就这么
被捏碎咽喉,没了……”朴家主眼角倏而一滴豆大眼泪涌出。
他似乎又看见那个深夜里,被捏碎咽喉先是涨得满脸通红继而一片乌青的孙儿,不断挥舞着小手,嘶声惨哭的模样。
在一旁静静听着他说话的叶拂衣与穆韵鸿慕冷竹三人同时眉头大皱,祸不及家人,这个神秘苗疆人出手这么残忍?
叶拂衣眼角微微抽搐,对那神秘苗疆人行事之狠辣歹毒,反感更甚。
“后来,他才告诉我,那个古塔宝藏中藏着华胥古国中至高无上的医学典籍《水木医典》,他只要那一本书,而宝藏中其他的财宝全部留给我。”
“那可是华胥古国,自古以来,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我就算倾尽全族,恐怕都难以在华胥之内激出半点水花……”朴家主满心满眼全是深深的痛苦。
“我依然拒绝了他……”
“结果,他说我一日开始不开始行动,便一日杀一个我的家人,我的弟子,我的属下,直到杀绝为止……”
“我赌不起,更不敢赌,不敢再不听从他的命令,倒行逆施,好端端的朴氏王国被我弄得一团糟。现在想来,老大跟老三心中的反意也就是那个时候更加浓重了罢……”
“最终,我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将朴智飞与朴智长两兄弟派去
华胥古国。不想那俩个笨蛋又被华胥大能在檀中穴打下一种神异制止,狼狈不堪的返回家族。”
“那人也同样解不开他们兄弟的檀中禁制,顿时雷霆大怒。离开朴氏庄园之时,他将那根短笛交给我,并且应承我,如果有危难之时,可以救我一命。”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智飞与智长去死,没有法子,只好将智飞两兄弟再送入华胥。才过得两天,便传来他们双双殒命,被扶桑忍者杀死的消息……”
“从此以后,那个神秘人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今天,事态危殆,我才第一次吹响了短笛,却没想到他居然亲自现身而出,就像一直藏身在朴氏庄园中一般。他却见死不救,反而是你们救了我……”朴家主满是鲜血的十指,紧紧插在雪白头发中。
白发刺眼,鲜血耀目,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茫茫人海中单单找上你?”穆韵鸿忽然抓住一个重点,开声问道。
朴氏家族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