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秋桑塞进后尾箱后,叶拂衣先封住白秋桑周身数大重穴,才收回自己的透明鱼线。对这位灰色世界中成名已久,惯常暴虐杀戮的暗夜阴刃白秋桑,他委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掉以轻心。
叶拂衣也并未松开帮适才乌鸦止血的金头银针,只是缓缓在他四肢关节处度入一团混沌真元,护卫住他断裂错位的骨骼,免得承受那挫骨之痛。
此地距离唐氏药庐已经甚远,云胡已经不打算今日再追那两名半半南岛棒子的下落,即时开车回药庐。
叶拂衣怕这一路上行驶颠簸,所以没有先将乌鸦的断骨扶正。
云胡俯身轻轻将满身鲜血污泥的乌鸦抱入后座坐好,柔声安慰道:“乌鸦,你再忍耐些,放心,你的手脚不会白白断去,更不会从此变成废人。就算是日后一时有些行走不便,我也能养你一辈子!”
乌鸦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老大,我能不能就留在药庐养伤,我不想回家,怕家人看见担心,也不想去你的别墅……”
--他不愿回家是因为不想家里亲人悬挂担心,不想去云胡别墅,却是不想被云琴看见了心生嫌弃……
“行,没有问题。你就在药庐里养伤,住我的房间,我去跟……”说到这里,云胡忽然咽住了
口。
他本来想说去跟陈斩衣住一个房间,忽然想到后尾箱里还藏着个滔天祸害,必须要陈斩衣亲自守着才行。不然,一时不察,还指不定白秋桑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乌鸦,今晚我就在你身边打地铺好了。我房间不小,够咱们两人睡,你半夜要喝茶小解什么的,我也好扶你起身照顾你。等明早我再去买张小床回来就好了。”云胡顿了顿,立时转口,呵呵朝乌鸦笑道。
乌鸦眼眶微微一热,又连忙低头忍住:“老大,这样不好。怎么能叫你亲自半夜照料我?”
叶拂衣朝乌鸦轻轻挥手:“乌鸦大哥,就一晚上而已,不要紧。明天去买两张床回来,后尾箱里那头祸害还要一张,估计她这一个月是不要想下床了。”
一下子忽然多出来这么多人,唐氏药庐的两层小楼觉得有些不够住。
白秋桑似乎听见了叶拂衣说要她一个月都下不得床,原本浑身除了脑袋之外,都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这时候忽然拿着自己的头不断撞击后备箱的车壁,并且从喉咙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状如受伤母兽咆哮。
云胡耳朵微动,听见白秋桑在后备箱中传来的挣扎聒噪声。他握着方向盘的厚实手掌,一再发紧,青筋直暴。
直是忍了又忍,才强行忍
住立时停车,然后一手捏死白秋桑的冲动。
坐在云胡身侧的叶拂衣,瞥眼望去,很明显看见他的太阳穴在突突乱跳。
“苍松师侄,你给白秋桑补上几针,让她别呜呜乱叫,影响云胡哥开车。”叶拂衣眉头微皱,轻声向后吩咐。
“是!小师叔!”卫苍松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连声应承。
随即“嗖!嗖!嗖!”几枚银针下去,将白秋桑满头满脸扎成一个刺猬,这下不要说“呜呜”叫唤,就连想睁开眼皮看人都是不成了。
卫苍松这小子虽然是个惫懒的戏精,但是浑身鲜血,血腥扑鼻的乌鸦就斜靠在他的身边,他却没有露出半分嫌弃之色。
每每遇上颠簸路面的时候,还时不时俯身帮乌鸦察看四肢伤口,看看有没有不慎被再度撞击出血。
到底是寒门杏林神医叶氏一脉的人,秉承医者仁心的理念,片刻不忘,倒叫叶拂衣与云胡对这厮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而困后备箱中完全不能动弹的白秋桑,紧紧闭上的眼睛之内,全是无尽愤懑的怨憎。
--她自出道以来,至今也已有十来年,死在她手下的人多的不计其数,就算是任务失败,身受重伤,她也能全身而退。
几时有过被人生擒活捉的时候?
上回在林城大街上,外雇
的狙击枪手被叶拂衣抓个正着,并且隔空向她传话,当日还可以说是叶拂衣运气好,正好撞中了她藏身的方向。
而今天出动血影刀芒依然没有逃脱被生擒的命运,叶拂衣的实力,绝对不是区区一句运气好可以形容。
--这小中医的实力究竟有多高?他是如何察觉她每一次的藏身之处?斩衣是不是也是心有苦衷,才不得已要跟在他身边?
一定要见到斩衣亲自问清楚,为了斩衣,便屠尽人间又何妨?!白秋桑周身无法动弹,心底却是牢牢打定了主意。
云胡一路开着车,听见后备箱中那些令人莫名烦躁的撞击声,呜呜响声,终于消停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乌鸦今日无端受伤,他势必要跟白秋桑算个清楚。但是,现在身处药庐中的陈斩衣想法,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陈斩衣自从夔牛巷来到药庐之后,一直表现的心思重重,说话不多。就像今天那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