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后院,叶天士见到端坐竹林,轻饮香茗,满面闲适的穆旻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即往石凳上重重一坐,从鼻子里冷冷哼出声来:“穆老糊涂虫,你又活过来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他鼻翼翕动,闻到穆旻鋈茶壶中传来阵阵芳馥的茶香,开口唤道:“拂衣,给我泡壶好茶来!要比那个老糊涂虫的茶好,不然就揍你!”
穆旻鋈仰首望天。
清晨天际湛蓝,丝丝流云卷舒,他看都不看叶天士,淡淡地道:“老神棍,你都不肯死我怎么会死?拂衣啊,过来坐,不要理他,穆爷爷现在泡的茶,已经是药庐中最好的,是也不是?”
叶拂衣放下手中的水杯,噗嗤一笑,这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两个老人,一见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跟素日形象大异,心中暗觉有趣。
回身悄悄拉着唐守中问道:“唐爷爷,他们总是这样的么?”
大尊穆旻鋈面对叶天士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平素雍容温和的气度,一开口就要掐架。
叶天士同样也毫不相让,只是现在穆旻鋈的头发胡须仍未完全长好,不然俩人绝对是一模一样的吹胡子瞪眼睛。
唐守中轻声笑道:“自打从水木山
庄搬出来之后,他们就是这样。明明一听见我说大尊病情好转,那算死草老神棍就连夜飞跑过来探视,但是只要一见了面,开口就怼,互不相让。”
叶拂衣记得深山张伯曾经说过,叶天士当日与穆旻鋈割袍断义。现如今看来,俩人到底是数十年兄弟,心中的牵挂,始终未减半分。
--还有三年时间,总要将昔年真相查明,也好让这两位老人心中恨事消除,破除心结。
叶拂衣在后院环顾打量,所有人包括云胡与陈斩衣都在,唐筇藜在厨房忙碌,唯独不见穆韵洁,轻声问道:“穆韵洁呢?穆老将她带回水木山庄去了?”
唐守中点点头,黯然一声叹息:“唉,那孩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的她可不是这样。回山庄去静心养性也好,我不放心她留在林城疫情第一线。”
叶拂衣走去叶天士身边问道:“爷爷,吃了早饭,一会我要跟唐爷爷去林城第一医院,你老人家跟我一起去罢?”
叶天士笑道:“我不去了,这老糊涂虫的病情,我再帮你看看。你唐爷爷也不去,就你跟藜儿丫头两个去。”
“我们都走了,你们三个不会留在家里打起来吧?外面诊室里的陈设价值不菲,你若是
打坏了,我可没钱赔。”叶拂衣挠挠头发,打趣自家爷爷一句。
“臭小子,要打也先打你!”叶天士佯怒道。
“那你还我银行卡!”叶拂衣瞪着叶天士。
“臭小子,你身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叶天士将银行卡还他,但是昨天半夜魏承武那一万块,他是说什么都不肯还给叶拂衣,红艳艳一把拿在手中,得意洋洋的扇着风。
唐守中看着又是好气又是笑:“算死草老神棍,你的钱已经多到你下辈子都用不完吧,还好意思抢拂衣的,你也不害臊!”
叶天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娶孙媳妇儿不花一分钱,你肯不?”
唐守中哈哈一笑。
穆旻鋈乐呵呵地道:“拂衣,这张卡给你,前几天才办好,今早特地叫鹫峰带来。有了这张卡,不怕你那老神棍爷爷抢,就算是穆爷爷给你的诊金。”
唐守中与叶天士齐齐吓了一跳,穆旻鋈手中赫然是一张花旗百夫长黑卡!号称全球最昂贵的信用卡。
叶拂衣哪里肯接,身形一晃,躲得飞快。
叶天士连忙出声拒绝:“老糊涂虫,这个用不着,不要宠坏孩子。”
穆旻鋈笑道:“什么宠坏不宠坏的,拂衣这孩子的心性我知道的不比你少。这卡一共
办了两张,韵鸿跟拂衣一人一张,也算是我留给他们兄弟俩的一点心意。只希望,他们以后见了面,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就与咱们昔年一般。”
见穆旻鋈这么一说,唐守中与叶天士互视一眼,都不好再开口拒绝。叶天士将那张花旗百夫长黑卡接过,交给叶拂衣,拍拍他的肩膀,像是想起昔年自已三兄弟那些逝去的峥嵘岁月,百感交集。
半晌,叶天士才收敛心神,招手唤来陈斩衣:“斩衣,你过来,让我好生看看你。”陈斩衣是叶拂衣亲自寻来的,在三位老人心中早已认定他与云胡是叶拂衣的左辅右弼。
陈斩衣知道眼前这道骨仙风一般的老人乃是叶拂衣爷爷,连忙走过去躬身施礼。
叶天士含笑打量他一番,捏捏他的骨骼,微微一笑:“爷爷给你一件见面礼。”
陈斩衣微愣:“啊?我也有见面礼?不要吧,太破费了。”
叶天士嘿嘿一笑:“这个,你真不要?”他的手掌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托起一枚指套,那指套做的极为精巧,上有两个活动自如的关节,栩栩如生,正好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