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包袱行李放楼上左手第二间房,然后下来做饭。你那算死草爷爷将你夸得一朵花似的,我也好尝尝你的手艺。”唐守中见天色已晚,对叶拂衣淡然吩咐一句。
“左手第一间房别进去,里面住的有人。”见叶拂衣已经拾级而上,唐守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叶拂衣推开左手第二间房门。房内布置极其简单,一床,一案,一几,一柜,案上摆着一部笔记本电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然而这一床,一案,一几,一柜全是黄花梨木材质,苏工造就,无一不展露着低调的奢华。就连笔记本也是花旗国出产的最新款。
叶拂衣微微一笑,随手将包袱放下,将紧闭的窗户推开。
晚风轻送,窗外是沉沉的夜,再远处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窗下便是唐氏药庐的后院,几丛修竹掩映着一方石桌,四张石凳,十分幽静。
叶拂衣习惯性的将那根淡赭色的竹竿别在腰间,拾级下楼。
厨房与餐厅洗手间与唐守中的卧室都在药庐一楼诊室旁边。见叶拂衣收拾好行李下楼来,唐守中将他带去厨房。
“鱼是活的,鸡已经处理好,晚上就做这个。你若是想喝酒的话,那坛子里是自酿的青梅酒。”唐守中交代完毕,走进后院。
后院亮起了灯,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沏好了一壶茶,摆
着一柄折扇。一名黑衣老人默默站在院中角落的阴影里,腰杆如枪,挺得笔直。
如果不是叶拂衣眼力过人,根本无法发现院中还有别人。
叶拂衣朝阴影处站着的黑衣老人微微点头示意,并不开口去问唐守中那名黑衣老人究竟是谁。
拿出菜蔬,杀鱼烧饭炖汤。在云盖山中时,叶天士也是这样,闲下来的时候,会独坐在院中,静看天际云卷云舒。
唐守中与叶天士的性子完全不同,可当他们沉默下来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说不出来的相似。
一样淡然,一样超脱。
清蒸鲈鱼,蒜蓉木耳菜,瓦罐鸡汤,菜一上桌,芳香四溢。叶拂衣在石桌上摆下三副碗筷。
唐守中眼睛一亮,终于展颜笑道:“你爷爷那老神棍没有说错,你的厨艺果然甚好。老林头,过来。一起吃饭。”唐守中伸手招呼阴影中站着的黑衣老人。
叶拂衣给唐守中盛满一碗汤:“唐爷爷喜欢就好。先喝碗汤,这鸡不错,正宗粤省清源走地鸡。”
起身又给那黑衣老人盛上一碗汤。老林头双手接过汤,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言不发。
唐守中却是大大地喝了口汤,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以后的食材,老林头每日都会买好,处理干净等你做,不用你亲自去菜场买菜。原本以为你昨日就会到,
结果今日才来。对了,你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叶拂衣面露苦笑:“爷爷说了,我这次出山是学东西长见识的,手机什么的最是玩物丧志,不许我带出来。”
“死神棍,老顽固!”唐守中低低骂了一句。
叶拂衣只装做没有听见。
唐守中忽然想起来什么,抬手一道指风弹向二楼玻璃窗:“藜儿,下来吃饭!今天不是老林头做饭,保证好吃!”
好高的修为!叶拂衣目光微动。
二楼窗内传来一道冷漠而清脆的女声:“不见外人!不想吃!”
唐守中愣了一愣,叹了口气:“唉,随便你了。”
“这位是?”叶拂衣问道。
“我孙女,唯一的孙女。身染恶疾,我却无能为力。八年前,自从犯病归国之后,她从来不见生人面。你以后若是有机缘,能够看见她的话,也帮她看看,到底能不能治……”唐守中放下手中的鸡汤,望着二楼的窗户,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你老人家都治不好?我爷爷看过没有?”叶拂衣心中陡然升起了三分好奇。唐守中与叶天士,在华胥国杏林之中,并称医道双绝。
--世间还有连他们都治不好的病?
他不提起叶天士还好,一提起叶天士,唐守中顿时浓眉直竖,暴怒起来。
手中筷子重重在石桌上一放
,“啪!”一声脆响:“不要提那个老不死的死神棍,他就会胡说八道,浪得虚名!浪得虚名!”
二楼的女声再度缓缓响起:“万一叶爷爷说得没错,真是我命数前定呢?命该如此,又何必强求。活不到三十岁就不到三十岁,多少人一出世就夭折,又有什么出奇?”
这道女声极其年轻,语意之中却是带着早已认命过后的漠然。想来,那身带的恶疾委实已经让她生无可恋。
叶拂衣几乎是在瞬间就已然明白了为什么唐守中在一见到他时,说起叶天士会是那个反应。
--想必是两位名医都对病人的病情素手无策,而山医命相卜无所不精的叶天士,情急之下,直接推开病人命盘,说了些不中